谢汝怒不可遏,“不是的!不是那样!是他家里人的错!他只是秉公办案,为何会被人传成那样!”
什么沈国舅不愿与他往来,那明明就是沈长寄不屑于与沈家沾半点关系!
柳愫灵按住急得快要跳起来的好友,唏嘘道:“我与你讲这些,也是怕你来日从旁人口中听说了,会心生隔阂,看你不在意,我是既安心又担忧。”
“为何担忧?”
柳愫灵欲言又止。
“无碍的,但说无妨。”谢汝冷静下来,大概也能猜到好友的反应是缘于何故。
“阿汝,他太强大,太深沉,这般高不可攀的人,我怕你受委屈。”柳愫灵满眼忧虑,“你比我活得通透,我希望你永远自在,不愿看你跳出谢家这个火坑,又入了另一个。”
谢汝心里暖暖的,得友如此,她知足了。
她抱住了柳愫灵,“谢谢你,阿灵。我知你好心,你可放心,他待我极好极好,他不会辜负我的。”
那是一个会与她同生共死的男人。
柳愫灵被说服了,她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好友这边,愿意为了好友的幸福贡献自己的力量,临走时,又用力地抱了抱好友。
她来时从侧门进,走时便悄悄从侧门出。刚一出谢汝的小院,迎面瞧见谢窈朝这边来。
她翻了个白眼,怼着谢窈的方向迎了上去。
谢窈本不愿来,无奈今日王氏问起了谢汝的情况,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过来看看。
她往左边走,柳愫灵也朝左边,迈右边,柳愫灵便堵右边。
谢窈的脸色有一瞬间扭曲,很快又挂上了笑容,柔声道:“你先走。”
“咳咳,不好意思啊大姑娘,我这头晕眼花,没看到有人呢……”柳愫灵装得一副柔弱模样,本意是想说她没将谢窈当个人放在眼中,不料谢窈却十分敏感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窈神情警惕,“你从二妹房里出来的?”
“那不然呢,”柳愫灵无语道,“这是你家,我来能干什么?这个方向只有阿汝的院子好不好。”
还侯府大姑娘,掌上千金呢,她看就是个二傻子。
谢窈吓得顿时小脸煞白,哆嗦着嘴唇:“你你你别是被传染了疾症吧,你你你你躲开我!”
她忙拿帕子捂住口鼻,憋住了呼吸,生怕一吸一呼间将传染人的东西吸进去。
柳愫灵也懵了。
什么传染,什么病?
她突然想起来临走时,阿汝那句没头没脑的话:
“阿灵呐,大人说我这伤寒还要养个几日,你若是闷了就来找我,我不便出去。”谢汝说这话时,指的明明是脚,怎么说成是伤寒……
柳愫灵很快反应过来,当场演绎了一个“探病后疑被传染”的柔弱女子。
她软身靠在婢女身上,“哎哟,我头晕,萍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的侍女阿萍十分配合地大叫道:“姑娘!你撑住啊!我这就扶你回府,我们找大夫好好看,定能痊愈的!撑住啊!”
“咳,咳,撑不住啊,萍,你架得住我吗?我挺重的。诶,谢姑娘,好心送我一程呗?”说着朝谢窈伸出手去,就要扑上去。
谢窈哭叫一声,“你别碰我呜呜!”
落荒而逃。
柳愫灵哈哈大笑,摇头晃脑地坐着轿子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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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汝离开沈府已经七日了。
一连七日,沈长寄都只有在晚间偷偷来看过她,有几次她都已经睡了。
八月初二的万寿节在即,实在是分身乏术。哪怕白日叫人送了信过来说无暇相会,谢汝也会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上一会,等着他来,一直等到困意上头,才拢了拢外衫,进屋睡觉。
沈长寄有两次在屋顶上都看到了她恰好进房,便没现身,只安静地在她的屋顶上坐了一会,才离开。
前日下了一场雨,这雨下了一整夜又一个白日,直到傍晚雨才停。玖儿与莲月忙着收拾院里的花草,扫除雨水,谢汝坐在石桌前,闷闷不乐。
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潮气,谢汝的脚伤刚好,便又来了月事。她思念那人得紧,久久见不到人,心情愈发烦闷。
晚膳过后,她精神不太好,想着反正等不到人,今儿绝不再眼巴巴地候着。
她前脚刚踏进房门,下一刻身后一阵风掠过。
谢汝轻吸了口气,辨出来人,心中一喜,还未来得及转身,腰间缠上了一双有力的手臂。
“啪!”
门被人粗鲁地带上。
玖儿和莲月听到动静望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玄色的衣角和一闪而过的浅色衣裙。
屋内还未点灯,只透过门窗渗入了晚霞的红晕。
谢汝眼前一花,整个身子被人旋转了半圈,紧接着落入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大人。”
她只来得及唤了一声,红唇便被人堵住。他热烈到几乎将她吞入腹中,谢汝险些招架不得。
鼻间满是男子的气息,混着淡淡安神香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独有的冷香味儿,那是他用来熏衣的香,她喜欢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