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汝顺着那人一直指着地方看,那里盖着个破草席。她撩开后,才发现这里藏着半个狗洞。
那人又咧嘴冲她笑了笑,铁锤一挥,那狗洞瞬间变成了可通过一个人的大小。
手又指了指狗洞,咧着嘴笑,冲谢汝摆手,好像在告别。
谢汝捂住了嘴,眼泪瞬间飚了出来。她死死咬着唇,不叫自己痛哭出声。
那人见她不走,面露迷茫,又有点着急的样子,“啊啊啊……”
谢汝哭着看着她。
那人急得不行,手掌按在谢汝的后背上,一把将她按了下去,“啊啊啊……”
谢汝被人用力推搡着,按在她后背的那只手虽枯瘦,却有力,按得她有些疼。
她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
“娘……”
“走……啊……”女人声音嘶哑,嗓子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
谢汝抹了抹眼泪,一边哭一边往外爬。
“娘,等我回来接你。”
“娘,等我啊。”
谢汝走了,女人笑了,笑得很开心。
第53章 (一更)“汝之情谊一如……
谢汝狼狈地钻进了狗洞, 拼劲全力往外爬。前头有东西遮挡,是黑的,但她知道, 只要爬出去,就是光明。
她跪在满是土屑和碎渣的地上, 手用力将挡在院墙外面的障碍物推倒。
那是一堆摞放起来的沙袋。
轰——
沙袋倒地, 带起一阵尘土。
“咳咳咳……”
谢汝擦了擦脸, 捂着嘴,喘匀了气, 一刻也不敢耽搁, 辨别了方向,拎着裙子朝沈府的方向狂奔。
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人,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毫无体面的, 一定是落魄又丢人的,可她全都不怕, 她只知道,只要找到沈长寄,找到他就好。
谢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沈府的, 她的胸腔已经快要炸掉了, 耳边的心跳声愈发急促, 滚烫的呼吸经过喉咙时,像是带着火苗一样,烧得人喉咙和鼻腔都生疼。
眼前的府门越来越近, 泪意又要涌了上来。
她艰难压制着所有脆弱的情绪, 踉踉跄跄地扑到了门上。
带着希望,用力拍门。
“开门……开门……”
吱呀——
沈府的侍卫开门,面色一肃, “谢姑娘!您快请进。”
他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赶忙进府找人。
谢汝全身脱力,突然跌坐在地上。
等平筝和莲月跑出来时,只能看到谢汝浑身脏兮兮的,发髻凌乱,正失魂落魄地靠着门外的柱子。
平筝大惊失色,“姑娘!!”
“平筝……他呢……他呢?沈长寄呢?”谢汝的眼睛瞬间亮起。
“大人他进宫了啊,姑娘你怎么了,怎么这样……”平筝哽咽了一声,心疼得不行,“奴婢扶您进去,可还能走?”
谢汝却用力抓住她的手,“进宫?!那他何时回来?!”
“今日是陛下设宴,只怕是晚上才能……”
谢汝眼中的光慢慢灭了,“晚上……晚上……来不及了,来不及啊……”
她不能离开的时间太久,她要早些回去。
要是叫谢家人知道是她娘把她放出来的,那她娘……会被怎么对待?
平筝见她绝望的样子,心都要碎了,哭着说:“姑娘您去哪儿了啊……大人他昨夜找了您一宿……”
昨日是初八,晚间忙完,沈长寄又悄悄去了广宁侯府。自从初七一早分开,到初八夜间,他一面都没见到她。
一到她的院子,仍是一片漆黑。
沈长寄微微蹙眉,几步走到紧闭的房门前,推开了房门。
门口的地上放着他前一日塞进来的字条。
沈长寄快要疯了。
她失踪了,至少是初七晚上的时候就不在了,失踪了一天,他却才发觉。
沈长寄悄无声息地探了广宁侯府所有房间,唯独漏下了那个已经荒废的院子,他以为谢家人就算待她不好,也不会将她关到那个荒芜得不像是人能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