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轻衣道:“真的呀,你看我们多有缘分!对了,之前我曾经求过平安符,多求了一个,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不如就送给你吧!”
话还没说完,她从小衣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折成三角形的黄符,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动作,语调轻快道:“来,就是这个,快戴上吧!”
这平安符是岑轻衣练习时所画,威力虽然不如沈千山之前在她额头上画的那道,但若是非人之物接触到它或多或少都会被激起反应,这也是她画得最熟悉的一道符。
那女孩高高兴兴地接过了平安符,毫不迟疑地将它戴在脖子上。小小的平安静静地贴在她的胸口,而她一点不适的反应也没有。
正当岑轻衣想要进一步试探的时候,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四周的建筑不住摇晃,呼吸之间竟然已经不堪重负,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灰和着小碎石“噗噗”地从天上往下掉,岑轻衣悚然道:“快走!这里要塌了!”
一个巨大的石块“碰”地一下砸在他们面前,她一把拉住那女孩的手,带着她往外跑去。
如果她是非人之物假扮的新娘,那在这诡谲之地,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下面。如果她真的是失踪的新娘,那他们更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
沈千山在前方开路,他剑影如飞,将差点砸在他们头上的巨石劈飞。
城楼从高处轰然倒下,直接带倒一面城墙,刹那间飞沙走石,一片混乱。
“咳咳咳咳……”岑轻衣的喉咙被灰呛得沙沙的,她咳嗽几声,擦了一把脸上的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怎么回事?”
“是浊气。”沈千山的眼睛紧紧盯着脚下不断冒出的黑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啊!快看!那是什么?!”
那女孩突然指着废墟惊叫起来。
岑轻衣和沈千山扭头一看,只见废墟之中摇摇晃晃地出现了一线白色的半圆形的东西,掺杂着几丝黑须,紧接着,枯瘦的脖子和焦黄的肋骨露了出来。
居然是一群干枯的尸体!
沈千山和岑轻衣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将那女孩护在中央,飞身向干尸攻去。
岑轻衣长鞭一扬,鞭尾横扫,刹时缠上数十个干尸的脖子,再一用力,一堆只包着皮的头骨飞上天空。
而那边沈千山剑光平平地劈过,干尸尚且站立在原地,已经干脆的头颅却已经齐齐从脖颈上消失,在随着剑光而来的灵压化为粉末。
然而这些干尸失去了头颅,也仅仅只是在原地摇晃了一下,接着就像是磕了药,疯狂地径直向他们冲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些干尸瞬间将他们包围起来。
岑轻衣心里还想着那诡异的女孩,在激战之中还不忘和沈千山交换一个眼神,故意露出破绽,数次让干尸差点碰到被他们护在中间的女孩。
若那女孩真的是非人之物,那在面对时不时冒出来的“漏网之鱼”时,定然会下意识地防身,但她却表现得如同普通女孩一样。
岑轻衣回身将一个差点抓到那女孩的干尸甩出去,干尸尖利的指骨在空中折断,从她的脸颊旁边飞过,她侧头躲开。
接连的攻击让她的气息有些不稳,她微微喘息,又侧身躲过一只干尸爪骨贯穿她腰的攻击,有些崩溃地喊道:“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沈千山回道:“恐怕我们已经引动了全城的尸体,小心。”
若只是几只几十只尚且还好解决,但不断有干尸从远处的地下爬上来,将他们一层一层地包围起来。
包围圈最中央的身上零星挂着的一点皮肤已经在鞭影剑光下纷纷脱离它们的身体,干枯的骨头化为齑粉,在他们的脚下堆了薄薄的一层,但干尸却仍然前仆后继,一眼看不到尽头。
岑轻衣喊道:“沈师兄,这样不行!我们的精力有限,可是谁知道还有多少干尸?!”
沈千山干脆利落地决定道:“岑师妹,我开路,你跟在后面,我们冲出去。”
说罢,沈千山灵力大振,踏雪嗡嗡地响起来。他剑光清亮,横向平扫,如同达摩分海一般,前方密密麻麻的尸山尸海瞬间分开一道长路!
他们趁着尸海尚未将这条道路再次合上时几个飞身,夺路而出!
古城本就在沙子地下,不知道天上的沙子是被什么东西支撑着才没有塌陷下来。但经过方才的震动和接连不断震动天地的尸海的攻击,天上的那层沙已经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尸海见他们跑出,仰着头齐齐发出一声嘶吼,巨大的吼声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天上黄沙如共工撞到不周山时从天上漏下的倾盆大雨,“轰隆隆”地掉落下来!
黄沙雪崩一般咆哮着滚滚而来,瞬间吞没了无数的尸骨,还有一线距离就要赶上奔在前方的三人!
然而下一刻,拉着女孩的岑轻衣和沈千山只觉得脚下一空,熟悉的巨大的吸力从脚下传来,一下子将在半空中的三人拉到了更深的地下!
在坠入到地下的一瞬间,岑轻衣瞪大了眼睛。
她分明看到了无数的脸齐齐对着她,在无声地朝她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在青岛的那个影视基地里面实习的时候的的确确是见过一个叫“戏精学院”的地方的!我还拍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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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桃之夭夭(六)
岑轻衣背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下坠的冷风吹透小衣,她的后心一阵阴凉。
她指尖窜起一簇灵力,微微照亮了四周。
随着她的不断下落,?无数笑脸出现在她的眼前,?直勾勾地对着她,?又刹那间隐没在黑暗之中。
虽然看不见了,她却仍然感觉有无数眼睛在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咧着嘴看着她掉落进更深的地下。
她瞪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四周,然而她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周遭一切都虚化为一块一块斑驳的色块。
她挥舞长鞭,试图缠住穴壁上什么东西,?以减缓自己的下坠速度,但那穴壁上不知有什么禁制,每当她的长鞭将要撞上时,虚空中就会泛起一道刻着繁复花纹的涟漪,?将她的长鞭弹开。
这地下洞穴不知道有多深,风“呼啦啦”地拽着她的头发,?用力地拍打着她的脸,?让她觉得自己的脸就像是被风刃割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