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轻衣没想到居然这里面还藏着一个小的,一时不慎,让那女孩被它制住。
它灰白色的眼瞳转了一下,沉迷地吸了口气,喉咙中发出嘶哑难听的石头摩擦声:“嗬嗬嗬嗬嗬嗬,真香啊,吃一个就自由啦,吃一个就自由啦!吃一个,养一个,吃一个,养一个!要救她,你就来换呀!”
神像下手不知轻重,女孩被掐得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声音,舍利子“啪嗒”一声掉在它脚边。
岑轻衣冷静道:“你若是把她掐死了,我就让你粉身碎骨。”
她长鞭微动,背在身后的手凝起一团灵力:“你将她放开,我过去。”
神像冲她抽了抽鼻子,叫嚷道:“好香!好香!你比她香!吃你!吃你!你先过来!你先过来!”
此时的神像捉住女孩站在阶梯边缘,稍一不慎就会一起掉下去。岑轻衣缓步靠近,道:“你先放开,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给它们吃,你一口也吃不到。”
神像犹犹豫豫,捉住女孩的手松开又握紧,女孩被它折腾得脖子青紫,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岑轻衣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挑衅道:“怎么,你不敢信我么?”
神像果然没有脑子,被她一个最简单的激将法激怒,嚷嚷道:“谁说我不敢,我就没有不敢的!”
它说着,一把将女孩推开,岑轻衣靠近它,趁机打出手上的那团灵力,神像根本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她打得歪倒,掉下阶梯。
它身体悬空,手挂在阶梯上,眼看着就要掉下去。它愤怒地吼道:“狡猾的人族!你骗我!你骗我!”
岑轻衣“呸”了一声:“就你这智商还想吃人?埋着吧你!”
女孩一边咳呛一边捡起舍利子,然而变故突生,那神像竟自断手臂,石制的身体迅速落入深底,但断臂却变成一个石球,冲着岑轻衣直直地攻去!
女孩就在石球边,看到有东西冲着岑轻衣攻去,下意识扑了上去,一把把岑轻衣推开,自己却被那石球打中,跌下阶梯!
岑轻衣扑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被坠得大半边身体探出了阶梯,无处着力,只堪堪用脚尖勾住了一块石头。
岑轻衣紧紧抓着她,汗水大滴大滴地落到女孩身上:“你抓紧我,不要放手,我这就拉你上来!”
石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卡拉”声,岑轻衣的身体又被拖出了一大截,几乎也要坠下去。
如果她现在松手,以她目前的身法,自保当然是不成问题,但她手上抓的好歹是一个生命。
她抓着女孩的手都蹦出了青筋。
女孩一路上跟在岑轻衣身边,虽然被她护着,却还是怕得要命,此时却突然镇静地开口道:“仙长,我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的名字?我叫含烟。”
说着,她将舍利子塞进岑轻衣的手中,猛地挣脱了她的手:“这个给你,谢谢你,但我不能出去。”
“不要!”岑轻衣伸长手臂想要抓住她,却只拉住了她左边的一片衣袖。
不知为何,坠入黑暗的瞬间,她脸上忽然露出释然的表情,好像终于得偿所愿了一般。
黑暗之中,忽然传来滚石一般的欢呼和争抢声。
正当此时,原本稳定的阶梯从下往上轰然倒塌,神像躲闪不及,随着阶梯一起落了下去,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听上去竟像是悲响。
岑轻衣还怔忪地看着下方,沈千山却一把拉过她,道:“走。”
阶梯还在不断地塌陷,二人全力前进,才终于回到了地上。
他们正站在最开始看到的地上古城前,死白的城墙上朱砂书写了“楼兰”二字,那两道城门又打开了,和岑轻衣进城时一模一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岑轻衣望着古城,眉头紧皱,低声看着手心的舍利子,有些茫然地轻声道:“我明明可以救她的,她为什么一定要跳下去?……她说她不能出去,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阵风卷过,将远处的黄沙带来,洒在隐藏于沙漠深处的古城楼兰之上,像是在掩藏什么秘密。
“羊肉泡馍、火晶柿子!二位慢用!”
女孩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她盯着冒着热烟的羊肉泡馍和晶莹剔透的火晶柿子,默默咽了口口水。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冷着脸,看上去相当不好相处,然而在女孩伸手想要直接拿一个柿子的时候,“啪”地一下在她手背上打了一下。
他呵斥道:“没点规矩。”
说完,他扭头对店小二说:“麻烦一个碟子,一个勺子。”
女孩嘟囔道:“吃柿子还要用勺子?失去了灵魂啊灵魂!”
正是岑轻衣和沈千山二人。
岑轻衣和沈千山最终在地上楼兰城的一个角落中找到了昏倒在地上的老板娘的小女儿。
之后再也没有什么来阻挠他们,将她安全地带回夫家之后,她夫家和娘家的人都十分感激他们,非要留他们在赤水城中再玩一阵。
失踪新娘、楼兰古城之事本就疑点重重,他们还未调查清楚,也就顺势用这个理由留了下来。
岑轻衣提议道:“茶楼饭馆、大街小巷,是最好搜集消息的地方,师兄,我看啊,我们不如就每日里去这些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收集到许多消息呢。”
她的目光清明正直,看不出一点心虚,仿佛她去这些地方真的是只要收集消息,没有一点私心。
沈千山也不戳穿她,应道:“随你。”
这是他们跑的第二十七个饭馆。
小二将小碟子和小勺子端了上来,岑轻衣道了一句谢,勺子和筷子并用,挑了一个火晶柿子到自己碟子里,看了看剩下的柿子,又狗腿地挑了一个到沈千山碗里,道:“师兄,你也吃。”
自从之前破楚楚身上的红线伤了手掌后,每次吃东西,沈千山必然会叫人给她换上勺子和碟子,弄得她直到手上伤好了,用勺子吃东西也成了一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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