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然是这个样子。原来他一直误会了他的父王。
那父王为什么在他问他的时候不去解释呢?
哦,对了,他想起来了。当时他问他父王的时候,只是问是不是用人做了药,并没有说是不是用小女孩。父王瞒了他这么多年,自然是不想让他知道的,所以给出的是否定的答案。
他迅速地想明白了真相。
在父亲死之前,他还一直因为这件事情与他冷战,此时愧疚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他的手指紧紧地按着地面,地面都被他按下去了五个窟窿。
姜潭看到他这副表情,又笑了,说:“你霸占了我母妃这么多年,不过是告诉你一件你曾做过的蠢事,你怎么就露出了这幅表情?别着急,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诉你呢。”
太子忽然打断他道:“我记得你小时候身体也不好。那又是谁让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他嗤笑一声,眼睛却盯着大宫女:“总不能是你的父亲吧?我看他身体倒是好得很。只不过你母妃可就不如他那么强壮了。不过她也不像我父王这样衰老,只是没有灵力罢了,这又是要如何解释呢?”
姜潭被戳住痛点有些讥讽的弯下腰,捏住了太子的头发,逼他抬着脸看自己:“我呀,我自然是比你们聪慧得多。”
随着他的动作,他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吊坠,从胸口划了出来,滴滴溜溜地在空中打着旋儿。那吊坠竟与岑轻衣他们曾与他说过的那种人血吊坠极其相似,只不过在其中还漂浮着一些白色的东西。
姜潭道:“你看看,你那侍卫长感觉到的气息是不是和这个一模一样?不是我说,那小女孩的的确确是上成的,无论是根骨还是肉质,都很不错呢。”
电光石火之间,太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将那孩子练成丹药的人居然是他。
大宫女突然开口道。“殿下,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给你缝的那些小骨头吗?”
太子的眼睛紧紧地锁定着她。他当然记得,他那时特别喜欢这些小骨头,天天抱着睡觉,如今身子长开了也舍不得扔,反而是珍重地将它们放在了箱子里。
大宫女接着轻轻说道:“那骨头之中还有骨头。”
太子闻言露出了恶心的表情。
那小女童的骨头原来真的一直在他身边,难怪他身上会有她的气息。
大宫女已经开口,再下面的话也就不难说了。她垂着眼睛,平铺直叙道:“殿下,您还记得您当年赐给侍卫长的那些药吗?侍卫长当年如何都难以突破,你便叫我去拿些药赏给他。那时我便在他的药中做了手脚,否则以他的资质,绝不可能闻到殿下您身上的气息。”
太子冷笑一声道:“难怪,你可真是好计谋。那乱心又是怎么回事?”
大宫女径直道:“是我利用职位之便,潜伏在侍卫长身边,给了他这药。纸条是我用左手写的,因此他看不出是我的笔记。殿下,您此后的灵力一直难以恢复,是因为我在您的枕头下面放了一些乱心。”
“好,好。”太子怒极反笑,点了点头,“你们母子俩这般好算计,倒也是难为你们了。”
姜潭道:“我母妃与父亲在年轻时可谓是神仙眷侣,因为此事而分开,的确是难为他们了。既然如此,那我不如用你的人头来送给我的母妃。”
他话未说完,就已经欺身冲了上去。他本就记恨太子抢得他母妃的关爱,而他自认为自己无论是天赋还是努力都比不学无术的太子好上许多,偏偏是这样的太子却依然能稳居东宫,这让他如何不嫉,如何不妒。
他扭头吐出一口方才在阵法里受伤憋出来的血,接着飞身上前,抖开重剑。太子亦提剑抵抗,然而他此时几乎是毫无灵力之人,转瞬就被姜潭的重剑压在下面。
姜潭不断使劲向下压,太子跪倒在地上,双膝几乎将地板压下两个深深的大坑。
重剑的剑锋已经逼近太子的脖肩,姜潭笑道:“堂兄,再见了。”
“住手!”大宫女忽然出声阻止道。
到底是她将太子从小养到大,这么多年也有养育的感情,这样看着他死在她的眼前,她也着实不忍。
姜潭手上一顿,但剑并没有收起来,反而道:“母妃。”
大宫女两步上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衣袖道:“算了吧。娘也不想让你背负起彼此至亲的名声,未来青史留名,反倒叫后人看了笑话。”
姜潭恨恨道:“母妃,若不杀他,恐怕是一个祸端。”
大宫女道:“此后日日给他喝药,让他再无灵力,再派上许多人去看守。他也并非长了翅膀,不如就在宫里被囚禁一生。量他也没有什么逃出去的本事了。”
姜潭仍然不愿,大宫女道:“潭儿!”
姜潭这才恨恨地收了刀,对着姜城“呸”了一声:“算你命大,我母妃不想要你的人头。”
他挥了挥手,站在他旁边的两个人便将太子拖了出去,囚禁在东宫地牢中。
而姜潭自己则随着大宫女的脚步返回议事殿,一脸嫌弃地将议事殿上那摊披着老人皮的人骨给扔了出去,把玩起手上的玉玺来。
他玩了片刻,说道:“对了,你们的那些车驾可还在?”
准备车驾的侍卫道:“回……回陛下在。”
姜潭听他叫自己“陛下”,只是别有意味地笑了笑,并没有纠正他,道:“既然如此,就让人驾着那车驾在王城内转上一遭,然后便同那妖族说一声,让他们将这车驾给抓了去。”
大宫女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姜潭道:“这样做的话,我们就可以放出消息,说帝王和太子看到王城上的界壁已破,便想弃王城而逃,却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妖族抓了去。母妃,你看这样的一个胆小懦弱、又自食其果的形象,岂不是很适合他们?”
与此同时,因为界壁已破,站在王城城墙上的修士纷纷拿起自己的武器与闯入其中的妖族展开激烈的斗争。
岑轻衣一边将九婴吐出来的火球给打飞,对着沈千山:“师兄,这要怎么办?重新布阵么?”
沈千山一剑刺穿了一个从上飞来的妖族,剑势未老,接着反手回剑,将另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妖的嘴给豁开了一个大口子,沉声道:“不行,来不及了。”
天空中界壁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在界壁外等候了许久的妖族终于闻到了人肉鲜嫩的香味,如同狂风暴雨一般侵入人界。
说有的修行之士全部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去对抗这些入侵的妖族,但是妖族实在太多,他们也没有办法将所有的妖族都抵抗在外。
那些扑进来的妖族就像是扑进了谷粱地里的蝗虫,抓住一个人便杀掉,长长的口器从他的身体中抽出来,还未吸完他身体中所有的血,便又插|入了另一个人的身体中。
修行之人不断地抵御那些蝗虫一般的妖族,但妖族却一波接着一波地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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