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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洞矮小逼仄,脚下都是土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冉秋扶着一旁的土壁,偶尔还会碰到几个虫子。

她有点怕,就抓住了顾焱的衣角,顾焱没什么反应,但是动作慢了一些。

这里黑漆漆的,还夹杂着人的哭声,冉秋心里发怵,就开口叫了顾焱一声,想要找些话来说。

“阿焱,方才那人,是那次打架的时候认识的吗?”

“不。”顾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更早。”

“那......”冉秋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焱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几个人和难民起了冲突,瘸子怕他们发现这个地方,就跟我做了一场戏,将他们拖住,没想到你会赶来。”

冉秋轻吸了一口气,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顾焱那日的样子,并非有所预谋的样子,当时她站在人群中,看着他发了狠的神情,都觉得陌生。

她无意深想下去,又问:“那,你是怎么跟他认识的?还有这个洞......你怎会知道?”

顾焱顿了一下,轻声道:“如果你自小就在街头生存,你也会在短时间内摸清楚任何一个地方的情况,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路可走。”

他语气淡淡,并没有怨怼和不公,像是在叙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冉秋却感到心情有些沉重,她被圈养在京城太多年,纵然偶有听闻百姓疾苦,却都不如眼前这人一句话来得真实。

即使在冉府待的这些日子,顾焱也时常不在府中,说不定这短短十几日,他对京城的了解就已更甚于自己。

冉秋想着,脑中突然闪过一道惊雷,脱口而出道:“今日突然出现的那群乞丐,也是......”

“嗯。”

冉秋想到今日那个场景,依然觉得后怕,但又从心底生出些慰藉来。

原来那时候,顾焱也在,她并不是独自一人。

她有很多话想问,这些天他去了哪,是否清楚冉府内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自己没有逃出来,他会不会来救她?

冉秋很想问,可又不敢问,顾焱是有心救她还是阴差阳错下救了她,她不想听到后者。

最后,她什么也没再问,就这样跟着顾焱一直走。

不多会儿,前面吹来了冷风,不一会儿,两人就出了洞口。

冉秋闷坏了,一出去,就深深喘了几口气,还没缓过来,就打了个寒噤。

冰凉的雨滴打在身上,她才发现,这天下雨了。

这个洞口与城门相远,四下望去,周围十分萧瑟,只有一片荒山。

“阿焱,”冷风携卷着雨水侵袭着衣衫,冉秋打着哆嗦,问,“接下来怎么办?”

“上山。”顾焱大步跨过前面的杂草,“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冉秋看了看眼前黑漆漆的山,连忙跟上去抓紧了顾焱的衣角,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跟他走丢了。

顾焱见状,反手握住了冉秋的手腕,放慢了步子牵着她前行。

此处并没有山路,脚下都是些杂碎的枯树枝和落叶,顾焱走得很稳当,雨夜中冉秋却什么也看不见,她尽力踩着顾焱走过的路,走得磕磕绊绊,紧跟着走这一段路,不想拖慢脚步。

可她逃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不知走了多久,冉秋感到双腿有些僵硬时,已经手脚冰凉,快没有了知觉,她身体一个虚脱,脚下就踩到个活动的硬石。

冉秋登时脚一滑,脚踝处传来刺骨的疼痛。

顾焱听到动静,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身问:“怎么了?”

冉秋轻喘着气,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能小声道:“没事,只是滑了一下。”

说完,她就想要继续走,可脚刚一移动,那痛便直钻骨髓,冉秋只觉得小腿都麻了,无法动弹。

顾焱见状,扶稳她,转过去蹲下身子:“上来。”

冉秋逃了这么长时间,此刻已经累得半点力气也无了,她看着顾焱,只觉得对方不会比自己好多少,可是她试着想挪一挪步子,别说走路,就连动一下也难。

顾焱又说了一句:“上来。”

眼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时间容不得她在这里耽搁,冉秋不敢再犹豫,小心翼翼地攀上对方的肩膀,顾焱抓住她的膝弯,就将人背了起来。

少年的肩膀已经初具了成年男子的轮廓,劲瘦却不削窄,冉秋趴在顾焱背上,一直支撑着自己的那股力气顿时便消散了,好似在巨浪中颠簸的木船终于靠上了岸边。

提心吊胆地跑了一天,突然就拥有了片刻安宁。

前些日子她还坐在家中包元宵,和冬盏坐在一起聊天,再久一点,爹爹和大哥还在的时候,自己和冉子初每年都在府中等着他们带稀奇的玩物回来,除夕的时候一起坐在厅堂里用年夜饭,听他们讲西绥的趣闻,一起放炮竹。

顷刻之间,却什么都变了,她的家人都离开了她,冬盏和钟英下落不明,冉家或许过不了多久,也要在京城销声匿迹。

冉秋想到冬盏和钟英,想到父兄,想到冉家和京城。积压了许久的恐慌和担忧瞬间全都爆发了出来,一同冲击到了胸口,疼得她想要哭出来。

冉秋强忍着,嘴唇都要出了血,可还是从嗓子里泄出一声呜咽。

从克制的抽泣到哭出声来,也不过身下人几步路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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