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向已经重新在对面坐下的祁添途,正色:“真没找到?”
祁添途唇瓣微抿,堪称严肃地盯着他,方才泛起红色的眼睛还未褪却。黎轻灼垂眸看杯子里的水,热气蒸腾地缓缓飘出,模糊了一点眉眼。
他眉头轻蹙,心想:怪不得他会被一直责问为什么不回来。
“五年了,所有人都找不到你,警方在事发地点以及周围十公里内找了将近两个月……”祁添途音色里藏了点颤抖,还有责备,“你躲去哪儿了?”
那谁知道呢。黎轻灼喝了口热水,满足:“不知道耶。”
“……”祁添途的一番真心喂了狗,眼睛上的红一点点恢复正常,“真想打一架是不是?”
“真不知道,”黎轻灼正经了点,说,“就睡了一觉。应该是做了几年植物人吧,醒过来就在一个雪白雪白的房间里。意外地,肌肉竟然没有萎缩,还更好看了,”他表情有些许实在的夸张,感叹,“真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祁添途紧皱着眉头,“有个人在当时救了你,不声不响地自掏腰包让你在医院治疗,维护你的生命体征,直到你醒过来?”
水喝完了,黎轻灼还是感觉有点渴,他伸手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闻言点头:“是吧。”
是才怪了,这话可能也就祁添途会信。
可他不信又不行,因为似乎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毕竟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人无缘无故地消失五年,哪怕是被陌生人救治也不可能真的悄无声息杳无音讯,况且黎轻灼是在阚今何试镜的时候直接醒的,哪里有什么医院。
但他的尸体没有找到,直接告诉祁添途他可能是重生了才更吓人,更不可信。
“那个人是谁知道吗?”祁添途蹙着眉问。
黎轻灼:“不知道。但要是有一天我知道他是谁了,我一定会立马嫁给他。真的。”
祁添途:“……”
“要是盛许你也嫁?”他面无表情道。
“?”黎轻灼面部扭曲,确实没料到这么一句提问。
“你好毒的心啊,竟然这么堵我。”说着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皱起来,道,“盛许恨都要恨死我了,就别祸祸人家了吧,你提什么提。闭嘴。”
祁添途:“……”
“但是,”黎轻灼忽而又变了脸,眼眸略弯,重新回答了刚才那个问题,“要真是盛许那我也嫁。我做梦都想嫁给他呢,真的嗷。”
一本正经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嗯,做梦都想嫁给他到和人见面就掐。
两家粉丝都是水火不容的。
“36岁的老男人了还这么爱扯淡。”祁添途嘲讽,“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黎轻灼:“……”
“谁36?”黎轻灼直眉瞪眼感觉有点生气。
祁添途静静地看着他没再说话,黎轻灼的怒气就“啪嗒”一下熄灭了。
他不可思议地心想,操,五年前他31岁……
猛然被告知事实的黎轻灼老男人:“……?”
“呵,”黎轻灼冷笑,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道,“我身份证呢?”
“谁知道你身份证。”祁添途莫名其妙。
“那不重要。”黎轻灼挑起一边眉梢,说,“我就是为了告诉你,我今年22岁半,比你那个小表弟小了一天。老男人,听明白没有?”
祁添途:“……”
黎轻灼又道:“35岁的老男人。”
祁添途:“……”
祁添途表情木了,音色也麻了:“自欺欺人。”
“嘁。”黎轻灼眼睛微弯,说,“你年轻不了吧?”
“那不知道姓甚名谁的人还给你办|假|身份证?”祁添途木无神情地说。
黎轻灼得意洋洋:“与你无关。气死你。”
“不过小祁,”看人的面色越发不好看,黎轻灼才及时笑着打住,好奇玩笑道,“你不会对我才是真爱吧,不然你怎么可能不相信我是真没了,还喊我名字确定。”
“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吧?”
闻言祁添途也随着眼前的人极淡地笑了一下,不过明显是讥嘲。
“睚眦必报。”他直视着黎轻灼的眼睛平缓道。
黎轻灼:“什么?”
“绝不吃亏。”祁添途敛了淡笑,神情自若地评价。
黎轻灼疑惑:“嗯?”
祁添途抬手轻推眼镜,语气趋于淡漠:“不知收敛。”
“……”
黎轻灼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他眸子微眯,不是太友善地蹙眉:“你说谁?”
“说别人我能对着你?”
“你放屁!”
祁添途:“出口成脏。”
黎轻灼:“……”
这就是他暴露的理由?黎轻灼翘着二郎腿,胳膊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看着祁添途静静沉默,看起来是在思索对面添堵人士的话。
半晌后,他点头微笑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淡然改口:“你放气。”
祁添途不明显地翻了一个白眼。
落地窗打开的那道缝隙又钻进了和风,这次黎轻灼明确地看到窗帘与风纠缠在了一起,轻荡着飘扬。
汇成景色映入眼底。
“你刚回来就回了星途?”
“可不是嘛。”黎轻灼倾身拿过杯子喝水,还算认真,“整个娱乐圈里,我就相信你做我的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