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渴有些傻眼,眼底的期待慢慢变为失落,可是她咬唇仍不死心。
“不..不会。”
她小脸皱巴着,抬头看向她:“你教教我...”
“你教教我啊,我不会弄,我昨天拧了一夜..小渴很笨。”
“你慢一点啊...”
无助又依赖的模样,真的是乖巧诱人极了,看得他直移不开眼。
不过,裴行端听归听仍是只用手撑着下巴,欣赏她的愚弄,笑着不予理会。
过了一会,他唇瓣启合,无声地说着,那两个字分明就是:
不,教。
这就是他的态度。
桑渴哑然,脸上的期待的神情淡去,转而将头埋下去,一动不动看着手里抱着的魔方。
她觉得难受。
后来时间一长,久而久之桑渴知道无望,也就不再求他了,转而变为自己慢慢琢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这样,裴行端的脸色反而更臭,见她玩一次就嘲笑一次,这天晚上也不外如是。
看见桑渴急匆匆要藏那个小玩意,手背在后头,一看见是他,就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他笑了,装作没看见,对她说:“桑渴。”
“去帮兰婆买瓶酱油。”
“她着急用。”
那年的他生得漂亮极了,站在门口,像是一只优雅的仙鹤。
桑渴天真的以为他没看见自己摆弄魔方,呼出一口气,匆匆跑出去,经过他时说:“等我哦。”
紧接着哒哒哒跑远了,门被带上。
可结果,她买好了酱油,敲了半天的门,裴行端家一直无人应答。
她抱着大大的酱油瓶,蹲在路口,看着裴行端家里的窗户,等着兰婆。
一直到天黑,那儿的灯光都没有亮起过。
她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抱着酱油瓶匆匆跑回家。
却发现,自己家的门被锁上了。
她开始敲门,拼命的敲门,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开门,开,开门——”
“裴行端,开门——”
楼道里回荡着女孩子无助的叫声,求饶声。
但,依然无人应答,一如去教堂通宵祷告的兰婆,不会给她开门那样。
裴行端在屋里,懒懒地坐在她的小座椅上,把玩着边角块已经有些磨损褪色的魔方,好以整暇地聆听外面的敲门声。
他在倒计时。
十分钟后,他从桑渴的椅子上起身,去帮她开了门。
桑渴浑身是汗,开门看见裴行端的一瞬间,从心底冒出恶寒。
裴行端却像是个没事人似的,拿出她藏在被子里的魔方块。
他眼神寂寂,像是不高兴,薄唇轻启:“小骗子。”
“不是说,永远都不玩了么?”
桑渴知道,这是惩罚。
对于她不守信用的惩罚。
这是桑渴第一次,想过逃离。
画面一转,此时此刻,像是要印证她的想法似的,裴行端嘴巴半张,喉咙干涩,眼底期许的光芒一点一滴黯淡下去,转而被阴狠替代。
被逼到绝境的他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哪怕只是桑渴的一声语气词,要或者不要,嗯或是摇头,可是她半分念想都不愿意施舍。
视线所及之处完完本本都是他们依偎在一起的画面。
像是被触及到了什么内心深处的深埋的阴影,他与生俱来的、幼年时期被欺凌被偏见被虐待所养成的、野蛮的劣根性一瞬间被激荡出来。
这明明从小跟在他身后的姑娘,是属于他的,凭什么被别人揽进怀里!?
凭什么?
这股野蛮劲已然深入骨髓,短短一月根本无法磨平根治,他依然只是在伪装而已。
伪装温和,伪装谦逊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