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潇姐姐,言言错了,言言不是想为难你。言言只是喜欢天堂这个名字,又觉得温潇姐姐长得很像言言已经去另一个天堂的妈妈,才想让你陪我的。”
听到楚溯言提起他的妈妈,我有些愣怔地看向楚湛。
带着我离开了会客室,楚湛在走廊上告诉我:
“溯言的妈妈死于一场车祸,我对她有些印象。溯言的爸爸虽然是园丁,却娶了一位出身富裕之家的小姐,那是一个很漂亮,又莫名有些忧伤气质的女人,祖父让她担任了我的家庭教师,教我钢琴。”
说到这里,他淡淡地笑了:
“我小时候,陆曦还没离开楚氏,外人都说楚氏的太太比女明星更美艳,羡慕爸爸和我。但我总觉得,我一直不顾家,天天混迹于社交圈和夜场的母亲,还不如园丁儿子的母亲。”
他又告诉我,楚溯言的母亲在世时非常温柔,是真正的温柔,么有任何造作,自然而然。
“其实,楚氏对不起溯言和父母。当年,溯言母亲出的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
沉默片刻,楚湛忽然用发泄般的口吻,对我说:
“那场车祸的背后有陆曦的手笔。陆曦看不惯溯言的母亲,觉得那个女人是狐媚子,进到楚氏是不怀好意,要勾搭我爸。尽管楚氏的佣人都知道,溯言的母亲和我爸之间没有任何暧昧的交集,两人清清白白,从未私下见面。
不怕你笑话,虽然陆曦脾气暴躁,人又肤浅虚荣,但那时的我爸却爱惨了她,心里根本容不下别的女人。如果我爸是那种会出轨的男人,有移情别恋的本事,又怎会因为陆曦后来的离开伤心成那样。”
他越说越平静,但我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怒意。
那怒意就像掩盖在皑皑白雪下的火山熔岩。
“陆曦买通了面包车的司机,让那个男人开车撞上骑自行车的溯言母亲。陆曦的原意是想让自己的假想敌因这场车祸落个残疾,破个相,结果,车祸失控了,溯言母亲因此去世了。
没过多久,本来就得了癌症的溯言父亲也扛不住巨大的悲伤,很快就走了,溯言成了孤儿。”
长长地呼出一口寒气,楚湛的声音冰冷至极:
“于情于理,楚氏都应该给受害者的家属一个交代。可是,我的父亲却决意要包庇他的妻子。他说,即使陆曦是这种女人,她仍旧是他的妻,是我的母亲。
他想揽下罪责代替陆曦坐牢,可祖父不让,恰逢楚氏面临寒冬,在破产的边缘徘徊,陆曦干脆和别人跑了。谁都无法想象,在我爸生命最后的那几年里,怀着怎样的巨大愧疚,收养了溯言,昼夜不停的为楚氏的命运奋斗。
溯言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但他越好,对我爸越亲,我爸就越无颜面对他。
在他生命的尽头,被他的妻子害得家破人亡的孩子陪伴着他,毫不怀疑地爱着他这个养父。
他临终时说,楚氏对不起溯言,让我好好照顾溯言,照顾这孩子一辈子。
我拿溯言当亲弟弟看,在父亲死后,他和爷爷就是我唯二的亲人。”
说到这儿,楚湛的笑容变得非常*。看着我,对我伸出手,他的言辞没有任何伪饰,直戳我的心:
“我的亲人能喜欢你,我很高兴。”
不知为什么,只是这么简短的一句话,我却眼眶发热,有想哭的冲动。
一种冲动瞬间俘获了我。
下一秒,在自己都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我已经脱口而出:
“这三天我留在天堂,我可以照看溯言。”
话音刚落,我就后悔了。
但覆水难收,说出的话也不能收回,尤其是我看到楚湛露出惊喜的样子时。
再在天堂待三天。
三天结束,就算再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突发情况,我也要说出离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