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帆如果还活着,恐怕也不会和你一个下人站在同一战线上。左愈是她的儿子,左愈孝不孝顺,合不合她心意,是她说的算,不是你说的算,你操什么心?”
这句话,说在了李管家的痛处上。
左氏,是左姓之人的左氏,而不是他李管家的左氏。他的充其量,也不过是左氏的一个下人,拿着工资干活,干着伺候人的活,却替主人操着家风的心。
“左氏确实是左愈的左氏,谁让我不姓左呢?”
在晦暗苍白的灯光下,李管家脸上的笑泛着可怖的冷意,他已然成了面目可憎的人间恶魔:
“但是,左愈他错就错在不该小看我。在沪城,能称王的不只是左氏一家。既然左氏因你这个祸害万劫不复,堕入深渊,已经不再是昔日值得世人尊重的左氏,那我老李就另投明主。”
忽然,我彻底明白了李管家为什么会如此嚣张,原来,他找了靠山。
我轻声问:
“你说的明主,就是楚氏?”
李管家得意洋洋,眼里满是狂暴的喜悦:
“温潇,你害死一个没有背景的男孩,有左愈包庇你,我自然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你错就错在不该对楚氏的少爷下手,惹怒了楚湛,左愈想保下你可没那么容易。”
原来楚湛也和这件事有关。
“如果不是楚少答应给我提供保护,我哪有那个胆量把你从左宅带出来,为我儿子复仇?”
李管家笑得越来越嚣张,手指挥舞,就差戳到我眼里:
“楚少说,他花重金悬赏你的命,只要我把你从左宅绑出来,将你交给他,他就给我几千万美元,然后送我去国外,给我一个新身份。
于是我才实施了这个计划,想用一件事将左愈拖住,然后进到你的房间里把你迷晕,将你装进大型的垃圾袋里,像运垃圾一样把你运出左宅。
这个计划实施得太成功了。精明一世的左先生,陪着他突然突然食物过敏的小少爷,却没注意到你这个下贱的女人,已经从左宅消失。”
听到李管家提起墨墨,我瞳孔一缩,挣扎起来:
“你对墨墨干了什么?何必对一个年幼的孩子下手!”
李管家又朝我脸上唾了一口,冷冷道:
“死到临头还装什么圣人?我可不是你这种没有道德的人,小少爷毕竟是左氏的血脉,我和左氏主仆一场,老爷子和大小姐,还有没被你迷魂之前的左愈待我都算不薄,我不至于把小少爷怎么样。
只是一点能引发他过敏症状的药/物而已,控制好了剂量,根本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真正的影响。”
听到墨墨不会有事,我松了口气。
“你知道吗?我应该感谢你,温潇,如果不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地害死了楚溯言,那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向你报仇。”
李管家仍在自顾自地亢奋着:
“现在,你得罪了楚氏,贱/人自有天收。看样子我这些年的祈祷上天终于听到了,不然,上天怎么会让楚溯言死在你手里?”
对这个男人的最后一丝敬佩也随着他窃喜的模样消失殆尽。原本,我还觉得李管家能冒着触怒左氏的风险,不计后果地报复我,也算是变相的勇敢,可现在,他却露出了丑恶嘴脸。
这是一个懦夫,卑鄙地为一个无辜生命的逝去暗喜,只因如此他就不必付出复仇的代价。
“你等着吧,你马上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李管家此时高兴得像是终于吃到了糖的孩子一样团团转:
“马上,楚少马上就到了。然后,你就可以下地狱了。”
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为的只是一个恶心的阴谋,我的心里却并不悲怆,反而十分平静。
只是,一想到从今之后再也见不到墨墨,注定要食言,不能亲手教他画画了,我的心还是抽痛起来。
忽然,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女孩阳光的笑颜。
“小颜呢?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想到年小颜也被李管家的人击晕,我禁不住担心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