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潇,和我说这些,只能让我痛苦,不能让我放过你。无论你再怎么牵挂过去,仇恨我,我们的日子也要过下去。”
终于,左愈掩下眼中的痛苦,苍白地笑着,翕动失去血色的唇,吐露比他的脸色更苍白的话语。
夜色降临,可沪城却是繁华的不夜城。
“总裁,直接回主宅吗?”
开车的人恭敬地问。
左愈看了我一眼,淡淡道:
“接夫人回家,不回主宅,去哪里?告诉主宅的管家,夫人要回来了,让他们做好准备。”
说着,左愈又低下头,抚摸着我的脸颊,柔声道:
“温潇,这么久没见你,墨墨一定很想你。你当初逃婚,不光把我晾在了婚礼上,也让墨墨很难过。他穿着花童的衣服,手里拿着精致的花篮,却没有机会,把花撒在婚礼上。”
我恨声道:
“别拿墨墨说事。如果不是你逼我结婚,我又怎么会逃婚?你逼迫我的时候,有没有为墨墨想过?”
左愈脸上的笑意变得苦涩,他一声不吭。接下来,一路沉默,直到我看见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左氏庄园的大门。
“温潇,你这一路颠簸,弄得灰头土脸的,乖乖听话,把脸擦干净,将那些灰都弄掉,我让女佣上车,给你补妆,换一套更好的衣服,这样才好见人。”
黑色奔驰停在庄园门口前,左愈却没有打开车门,而是温声劝我。如果是想嫁给他的女人听见他如此善解人意,懂得体恤妻子,一定感动的认为,自己今生有了依靠。
但对我来说,左愈此时越温柔,越是残酷的讽刺。
“好见人?”
我毫不动容地笑了,对他道:
“左愈,我们两个之间的那些烂事早就人尽皆知,不论我穿得再体面,和你一起出现在人前,那些人心里都只会觉得怪异,觉得可笑。从你选择我做你妻子的那一刻开始,体面就和你无缘了。”
左愈看着我,眼里闪过转瞬即逝的怒意,然后,他再次温柔地笑了起来:
“我夫人说什么都是对的,你说不用整理,就不整理吧。反正,你是左氏的夫人,就算穿得再落魄,也没人敢嘲笑你。所谓体面,不过也都是虚荣,有了你,我还要那些虚的干什么?”
被他的话狠狠地噎了一下,我再生气,也只能干瞪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打开车门,左愈先我一步下了车,然后,他用十分绅士的口吻询问我:
“夫人,你是想被我抱进家门,还是自己走进去?”
我冷着脸瞪他,自觉目光犀利的可以割下他脸上的一块肉,奈何他脸皮太厚,只是一脸无耻地冲着我笑,笑得深情款款,完全无视我眼里的极度不满。
“不用劳烦左先生,我自己下车。”
无奈之下,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