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女生是我上学时的班长,我和她的关系一般,但这么久不见,再见到她,我也笑起来和她寒暄。
大约是我现在的身份有别,除了林惠心之外,别的同学见到我,都热情亲切,只有她一个人阴沉着一张脸,在人群外抱着手臂,时不时恶狠狠地看一眼我。
有时候,我倒觉得林惠心可恶归可恶,但她对我的态度,才是同班同学里最真诚的。
上学时,托温霏恶意编排污蔑的福,我的人缘不是一般的不好,这些现在围着我,把我当成香饽饽的同学,当年可都对我很冷淡。
“温潇,左先生平时浪漫起来,是什么样?”
“左氏的豪宅一定很漂亮吧?”
“我听说,左先生已经有继承人了?”
“左老爷子在家里是不是特别威严?”
“左先生一个月给你多少零花钱啊?”
女同学们问东问西,让我心烦意乱。以关心的名义,打听的却都是我的隐私,我和她们根本没熟到这种地步。
我在大厅里应付了她们半天,也没见到田媛媛,不然我一定要问她,她不是说这次来的都是绘画社的同学吗,怎么我见到的都是同班同学?按理说,苏霖晧和这群人不熟啊,干嘛要请她们来自己家?
正纳闷着,就见苏霖晧领着那些我熟悉的面孔,向我走来。
“好了,你们也都别缠着温潇八卦了。”
苏霖晧风度翩翩地站出来为我解围:
“大家先去后院玩联谊活动吧,让我们这些绘画社的老成员,好好地聊一会儿艺术。”
有他出面,那些围住我的女同学都笑嘻嘻地散了。
和绘画社的社员们聊了几句,苏霖晧忽然对我示意了一下,说他要去天台抽一根烟。别的社员都说什么时候苏学长也学会了抽烟,我却明白了他的用意,在他走后没多久也说要去上厕所。
我在天台找到了苏霖晧。
“温潇,我们当年分别的时候,我记得,你给我写了一封长信。”
月色如洗,苏霖晧头顶一片星光,嘴角含着温润的笑,那双笑意盈盈的眼,让我回忆了很多学生时代的事。
可以说,我学生时代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都与他有关系。
“是啊,那个时候,我写的信很矫情。”
我笑着说。
苏霖晧却笑得有几分伤感:
“可我把信上的内容全都记住了,还背下来了,你说,我是不是更矫情?”
夜风轻轻地吹拂着我的脸颊,他的眼里仿佛闪烁着星光。
看着苏霖晧比几年前更成熟的模样,我却感叹,苏学长还是曾经的那个俊俏少年,就像月光一样温纯。可我却变得不一样了。三年牢狱,彻底的改变了我,由内至外。
“学长,这些年你在国外过得还好吗?”
我有意地岔开这个话题。
苏霖晧看着我的目光黯淡了几分,忽而,他笑着把手里的一杯鸡尾酒递给我。
“这是我刚才让管家调的柠檬香槟,度数很低,我一口没喝,给你喝吧。你喝点香槟,我跟你讲一讲我在国外这些年的趣事,不是很好?”
他盛情相邀,我自然不能拒绝。再说,一杯香槟确实不算什么,又不可能喝醉,我也就不扭捏了。
一口香槟下肚。
苏学长拿到同学会上的酒都是珍品。我跟着左愈也算喝了些美酒,对西洋的酒有了点品鉴的能力,这一杯香槟的口感上乘,一尝便知价格不菲。
“温潇,你知不知道,我到外国安定下来之后,联系过你。但是一直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是你不想理我。后来才知道,你是被人冤枉,进了监狱。”
我正喝着,苏霖晧忽然说。
那三年牢狱的过往实在太黑暗,我不想和苏霖晧谈这些事,想转移话题:
“呃,苏学长,我们还是说点高兴的事吧。”
可苏霖晧却少见的坚持起来,他盯着我的眼睛,沉下声音:
“你现在嫁的这个男人,当年,就是他狠狠地辜负了你,相信了你妹妹的谎话。这样只相信自己判断,过于武断的男人,真的是你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