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直觉,越是在紧要关头打来的电话,越是重要。我看着左愈皱起眉,一脸扫兴的样子,轻声劝他道:
“我没关系的,你还是接一下电话吧,万一是什么急事呢。”
左愈盯了我一会儿,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说什么,但最后他只是烦躁地摇了摇头,接起了电话。
“爷爷他怎么了?!心脏病又发作了?”
没想到,这一通电话还真是十万火急。
“新婚之夜”,我和左愈匆匆地披上外套,走出奢华的总统套房,火速赶往左氏医院,左老先生就躺在医院的手术室里。我们赶到时,他刚被推进去,情况究竟如何,谁都说不准。
站在手术室外,左愈的脸色很阴沉,我在他旁边,紧紧地搂住他胳膊,想用这种无声的方式,给他哪怕一点点的力量。我心里很清楚,左老先生是左愈最后一位血脉相连的真正亲人。
叶洵虽然是左愈的亲生父亲,但早在叶洵做出那些对不起左氏,也毫不顾及父子情分的举动后,他就已经算不上是亲人了。所以,如果左老先生有个三长两短,左愈会心痛成什么样,我难以想象。
我身旁这个外冷内热的男人,他或许很难在意一个人,但当他真的在意一个人,把对方放进心上时,隐藏在他冰冷外表下的热忱和执着,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瞿叔,爷爷怎么会又发作?上一次,医生不是说手术进行得很好吗?我还记得医生说,只要爷爷一直注意身体,心脏病就不会再发作,怎么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
左愈拉住瞿管家,沉声问道:
“他刚刚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瞿管家也是一脸忧心,他对左愈叹了口气,轻声道:
“老爷子这段时间完全按照医嘱来保养自己,他完全戒烟了,只偶尔在重要场合才适当地喝一两杯酒,从来不过量。就连这次参加您和少夫人的婚礼,他都只喝了一点香槟,实在没理由再发作啊。
可从举办晚宴的酒店坐车回左宅的路上,他的胸口就突然疼了起来,我立刻就让人把他送到了医院。”
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仍然昏睡着的左老先生被推出来。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朝我们走来,用沉重的口吻道:
“左老先生的情况并不乐观,他能不能脱离危险期,要看之后这三天的情况,但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让他好转起来的。”
医生每说一个字,左愈的神色就越沉重一分。到了最后,他干脆当着对方的面又直接坐回到长椅上,垂下眼眸,看着地面。一连三天,他的情绪少见的消沉。
第三天的晚上,左老先生终于苏醒了过来。
“阿愈,小潇,我这个老头子太不争气,给你们添麻烦了。”
左老先生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对我们笑着,握住我和左愈的手,眼里满是柔软的亲情,轻声道:
“本该是你们新婚夫妻高高兴兴过蜜月的日子,却被我搞成了这样,哎,我这病发作得真不是时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左愈就冷声道:
“爷爷,不要这样说,你知道的,不论是对我,还是对温潇来说,你都是我们最重要的亲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好好的。”
我坐在左老先生的床头,将削成块的苹果送到他的嘴边,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