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温潇愣住,白蓝雪笑着对她又说了一遍,“妈,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温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当然可以,我求之不得呢。不过蓝雪,你怎么忽然——”
虽然她的话没有说完,但白蓝雪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问你怎么忽然想通了。白蓝雪低下头,嘴角的笑意很轻柔,有些伤感,又有些温暖,“其实我小时候见到你,就觉得你很符合我对母亲的想象。”
温潇一时意外,没想到白蓝雪会这么说。
“啊,我有吗?”
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蓝雪却看着她,很认真地说:
“你有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和颜阿姨还有可儿去吃饭,结果在餐厅的过道上可儿撞上了端菜的服务员被烫到了,然后颜阿姨就一口咬定这件事是我做的。那一次你站出来为我说话,事后还照顾我,我当时就想,如果我的生母还活着就一定是像你这样。”
听到这里,温潇也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一场闹剧。当时颜如玉就像疯魔了一样硬说白蓝雪是故意要让妹妹毁容,当着众人的面说白蓝雪是坏孩子,说得言之凿凿,可她们明明没有证据。
当时她刚好在场,她本来就对蓝雪这孩子有好感,而且这种情况就算是陌生人她也实在看不过去,就站出来为蓝雪说话,为此还差点和颜如玉吵起来。
后来叫的救护车到了,颜如玉带着白可儿上车,白蓝雪被留在中餐厅,身边只跟着几个保镖,看着那么小的女孩独自黯然的样子,温潇有些不忍心,就多管了闲事喊她去自己的包厢里吃东西。
她还记得蓝雪当时一个劲的对自己说谢谢,蓝雪越是懂礼貌她也就越心酸,因为那么小的孩子本来就该是被父母疼爱的时候,可蓝雪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要做出得体的姿态,对别人给予的一点好意都放在心上,努力回应。
她当时就想,这个女孩坚强到让人心疼,明明从本质上,蓝雪就是一个内心*又渴望温情的孩子啊。
温潇的目光略微沉下,她望着白蓝雪,笑道:
“那件事我一直记得。说来也巧,我就是从那次起有了想法,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能有个女儿,但等到惟墨和惟爱长大,他们如果能娶个像你这么可爱的媳妇儿就好了,这样我就也算是有了女儿。”
白蓝雪忽然觉得她已经很幸运,虽然成长的过程中有很多挫折,但她却有幸遇到左惟墨,也有幸遇到温潇这样体贴的长辈。因为生母早逝,她对母亲这个概念一直都有种执念。
虽然她最后跟颜如玉也达成了和解,但她一直想要一个真正的母亲。
现在听到温潇这么说,她感到自己的执念被人温柔以待,就像曾经所有隐秘的伤痛,都被阳光温暖治愈了一样。
“所以,我其实很早就想叫温潇阿姨妈妈了。”
白蓝雪的笑容变得很阳光,她抛下那些深沉的忧郁,看着温潇的眼里闪着亮光,就像时隔多年她却在成人之后,找回了孩童在母亲面前的快乐。
温潇摸了摸鼻子,掩饰住自己眼里的湿润,然后笑着拥抱白蓝雪,“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员啦。能遇见你,我很荣幸,以后请多指教。”
下午,臻意工作室。
左惟墨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他接起电话听到一个温润清甜的女声,“你好,是臻意工作室吧,我是传媒专业的应届生,想来应聘公关执行的职位。”
电话里女声的口吻礼貌又得体,是能轻易给人好感的声音,左惟墨想了想,觉得声音的主人一定善于和人交流沟通,这倒符合公关执行这个职位的要求。
于是他没有犹豫,直接报出邮箱,然后道:
“请把你的简历发到我的邮箱,三个工作日之内给你答复。”
他挂断电话,买了两人份咖啡的白蓝雪正好从外面回来,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走过来问:
“你在想什么?”
左惟墨抬眼看她,笑道:
“想你。”
白蓝雪故意做出微怒的样子,说,“你怎么一点也不正经?我和你说正事呢,不能乱搞办公室恋情啊。”
左惟墨噗嗤一笑,双手环胸,看着她道:
“如果不许我谈办公室恋情,那我还成立这个工作室干嘛。”
白蓝雪也失笑,放下咖啡转身去练琴了。左惟墨看着她的背影,正要说什么,这时电脑传出有邮件送到的提示音,他顿了顿,还是打开邮箱,看到一个新邮件。
标题写着是应聘职位的简历,他刚好也没别的事,就直接打开看了。
这个应聘的女生叫易染,今年二十二岁,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应聘之前只有暑假到杂志社兼职做助理的经历,履历上可谓是一片空白。
不过,让左惟墨有些另眼相看的是,易染的毕业院校是瓦萨学院。
瓦萨学院可是美国十分有名的文理学院,可以说是文理学院中最顶尖的存在,被誉为小常青藤,能考上这样的名校,足以证明易染的头脑还是不错的。
而且据他所知,瓦萨学院向来重视传媒专业,传媒在该学校的地位就像是理工专业在麻省一样。
既然如此,这个易染的水平应该还值得稍微期待一下吧?
左惟墨考虑了一会儿,就直接给易染回复邮件,告诉了她地址,和她约好明天上午在工作室见面。
晚上九点,名为“伦敦眼”的巨大摩天轮前。
在拥挤人群中,左惟爱呼了一口气,就在他站得腿都麻了的时候,队伍终于再次动起来,工作人员告诉他说,“轮到你们了。”
闻言,左惟爱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旁的楚见鹿就高兴得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笑着比了个剪刀手,对着她和左惟爱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左惟爱忍不住道:
“你拍照不修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