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有些为难地看着她,也不想打击她,但又只能说实话:
“也没有毁容这么严重,但您的脸确实被烫伤了一小部分,即使经过后续治疗,恐怕也不能完全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女人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然后一手胡乱地要摸自己的脸,却被医生拦住,“小姐,您的脸现在被包扎起来,但也最好不要用手碰,毕竟薄薄一层纱布挡不住什么,如果碰到伤口就会有影响——”
话还没说完,下一刻女人就像疯了一样挥开医生的手,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就要找镜子。见她有些崩溃的模样,医生也不知说什么好。
“把我脸上的纱布拆了,我要照镜子。”
女人喃喃道,“我要知道我的脸成什么样了,你们都不许拦着我,凭什么不让我看啊?那是我自己的脸!”
医生看向站在房里的几个黑衣保镖,对方都不敢吭声,见状,医生也看明白什么,只好对胡乱挥舞着手臂的女人道,“那小姐您坐下,我给您拆吧。”
拆纱布的过程很痛,可女人却没有吭一声,她的眼神执拗又隐隐流露出疯狂,待到纱布彻底褪下,她接过医生拿给她的那面化妆镜,照着自己的脸,看到从右侧脸上从嘴角延伸到耳边的那一片,还有眉尾边缘的一小块,忽然大声笑起来。
“哈哈,真没想到啊,我蒙了这么多年的脸,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现在却被毁了容,这张脸注定一辈子都见不得光了——”
一旁的女护士想要安慰她什么,但想到她原本长得那么漂亮,现在完美的脸上却有了瑕疵,搁谁接受得了这种落差,因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什么言语都是无力的。
疯癫般笑了很久,女人抬起头对身边的手下道,“让他们先出去。”
手下知道她指的是医护人员,立刻清场。等外人走后,又有人问道,“大小姐,那现在该怎么办?”
女人垂着眼眸,好半晌之后说:
“我的伤势都处理好了吧,既然处理好,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从现在起,她一刻不手刃天蝎,一刻不能平静。
手下想到什么,又迟疑着问,“这家诊所的人看到了您的脸,是不是把他们处理掉?”
女人微笑了一下,眼里竟有几分落寞,她缓缓道:
“他们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我不想杀他们。反正我这张脸都这样了,以后也不能再见人,还有什么再遮掩的必要。给他们一笔封口费,用他们的家人恐吓他们一番,我想他们会知道保密的。”
她知道很多人都把她看作不择手段之人,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则,不杀救过她的人,不杀医生和老师。
交代完之后,她对着镜子重新戴上面纱,将眸光隐藏,被手下搀扶着离开了这家诊所。
白氏集团。
“白总,董事会的人守在外面不肯走,他们说今天必须见到您,否则就不离开。还有李董说,如果您再不出面,他们就请记者来报道了。”
特助有些紧张地汇报情况。
白承沥的面色阴沉,他刚看到那起西郊的爆/炸案,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恐怕和沈秋有关,给沈秋打电话也没人接,现在也不知道她那边到底情况如何。
呵,果然女人就是靠不住。
他垂下眼眸,心想有些事情还是要靠自己,抬起头对特助道,“他们要站着不走那就让他们站着好了,你急什么急。至于说什么叫记者来,现在这栋写字楼是我说的算,还是他们说的算?没有我的命令,我看谁敢让记者进门。”
特助愣了一下,然后立刻点头说是,只能焦头烂额地又出去应付那帮董事会的元老们。
他一走出总裁办公室,就听到走廊尽头的喧闹声。
“白承沥到底想搞什么,他以为白氏集团是一个人的吗?我们也有股份,我们是董事!公司发展到这一步,他出过什么力,倒给公司赔了不少钱,现在承轩醒了,他又在里面装乌龟搞分裂,这是想把白氏害死的节奏啊!”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扯开大嗓门,吵嚷着说。
特助赶到他们面前,只能硬着头皮道,“李董你这是说什么,白总怎么会不为公司着想呢,这可是白家的产业,他比谁都要关心——”
“关心?”
李董瞪大眼睛,呵呵冷笑,“他如果真的关心公司,而不是他自己的那些私欲,那他早在六年前就不会趁人之危了!你自己摸着良心,这些年在他手里白氏亏了多少钱,当年承轩带着我们打拼下来的家底都要被他败光了,现在承轩好不容易醒来,他还不让位,是想干什么?”
特助额头上流出冷汗。
这个李董和白承轩的私交甚好,也是这六年来极少数被白承沥敲打到退无可退,还不肯更换阵营的董事会成员。现在白承轩醒了,他就是为白承轩打响攻势的头一个,自然最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