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愈静静听他说完,然后问,“不是你做的,那你为什么不阻止?”
裕衡沉默了片刻,随即说出实情,“半个月前我出了一场车祸,直到半个星期前才清醒。如果我清醒了就站出来,也来得及阻止,但当时我被控制住了。”
左愈顿了一下问:
“谁把你控制住了?”
裕衡不想和左愈说太多他母亲家族内部斗争的事,但他知道现在出了三条人命,而作为被陷害的对象,左愈起码也需要一个解释。于是他坦诚道,“我母亲。但那三条人命和她也没关系。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那现在你应该已经摆脱控制了吧,你决定怎么做?”左愈知道他这么说就是不想具体说的意思,沉声道,“无论幕后黑手究竟是谁,那个人都毁了裕衡国际的亚太分部。你如果真的不是凶手,就应该把他揪出来,让他接受法律的惩罚。否则你会失去的不只是声誉。”
最后一句话不是威胁,只是在描述事实。
裕衡的心情相当的沉重,左愈说的这些他都明白。从艾森开始指使朱妮潘动手时,他就已经失去了很多,但偏偏那时他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等他醒了,他母亲又在控制他。
对他母亲来说裕衡国际并不算什么,在她眼里那就只是他的玩具,只有他知道,裕衡国际是他精心构建的属于他,也属于裕家的王国,他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给我时间,我会让凶手绳之以法。”裕衡低声道,“左愈,我是一直想和你竞争,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用这种手段。我为之前发生的事,对你和你的家人说一声对不起。”
左愈的语气有些冷淡:
“不是你做的,你没必要说对不起。是你做的,你就更没必要说对不起了。裕衡,如果你真是清白的,如果真像你说的一样,是有人在你无法掌控裕衡国际时利用你和你的公司,我希望看到证据。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最后我一定要看到那个人被绳之以法。”
十分钟之后,这场跨国通话结束。
裕衡躺在病床上,虽然满脸倦容但目光仍然清明。他母亲在这时推门而入,站在他的床边,看着他。
“是你做的?”
她问。
裕衡对她无力地扯动嘴角。
这个高贵的女人很少把真实情绪写在脸上,但此刻她却是表现出了十分的愤怒。她的脸都有些轻微的扭曲了,“我不是让你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妈妈,在远方的沪城,已经有三个人死了,你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时候,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裕衡缓缓说,“艾森是杀/人犯,他必须要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待。”
女人冷声道:
“这就是你冲动的原因?你以为艾森逃得掉吗?只要再等一会儿,我们就能让他失去一切,最主要的是我哥哥也会因为生了这个败类儿子而被牵连。等我哥哥也退出家族企业,那你就是唯一可靠的继承人了。”
裕衡见她现在还心心念念的仍然是继承人的位置,脸上的表情又变淡了很多,他失望地说,“妈妈,我以前以为,你是有原则的。”
“原则?”女人的脸冷若冰霜,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说的原则能起到什么作用?你所谓的原则不就是你舍不得你的裕衡国际吗?我早就和你说过,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那你将得到的是更大的利益,比你的裕衡国际要大几十倍的商业帝国,那才是你应该去争取的东西!而你现在这么做,是在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