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地取下绑在容因脑后的东西,黏腻湿滑的吻,带着冰凉的气息落在容因的唇上,舌头撬开齿关滑进口腔,舔过齿列和上鄂,容因被刺激地往后躲,不可自抑地沁出一滴泪。秦昼像品尝一颗甜美可口的果实一样,享受着容因微弱而急促的喘息声。
他欣赏一番容因红肿的唇和颤如蝶翼的眼睫,笑道:殿下,总算见到你了,可费了我一番功夫。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吗,为什么不来?他仍是那样轻柔的语调,却含了满满的、无法掩饰的怒意,那个谢怀铮在你这里就这么重要?明明是我先
容因依旧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只能感觉到秦昼坐在他身侧,露骨直白的目光如有实质,似一条正吐着信子的蛇绞绕着他。
秦、秦昼,你先放开我容因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这样的秦昼让他感到本能的紧张,秦昼,你先放开我。我不是故意不去的
嗯,那殿下说说看,到底是为什么没来呢?秦昼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低头温柔地注视着容因。
容因哽了一下,才声音很小地说:我、我真的就是忘记了谁让你前一天晚上没有提醒我,我不是故意的
哦,我知道了。秦昼微笑道,意思就是谢怀铮的事不需要提醒,因为你一直记得,从来没有忘记过,是吧?
他说话时,手指再次抚上容因的脸颊,缓慢地摩挲着,先是碰了碰他挺翘的鼻尖,慢慢往下滑,停在唇角处。秦昼盯着那一点唇珠,眸色暗沉,忽然用力地揉了揉。
容因原本深的艳丽的唇色愈发明显,他偏头躲了一下,恼怒道:秦昼,你、你到底要做什么?现在放开我我还能不和你计较!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原本有的细微的响动也一并消失不见。容因被蒙着眼睛,四肢都被束缚住,只能依靠耳朵来判断是否有人。
一下子变得完全安静的环境让他有点慌张,忍了忍,没忍住,微微抖着牙关开口道:秦昼!秦昼你、你还在吗?喂,你说话啊
仍是一片寂静。
温热的液体浸湿了黑色的巾帕,无尽的黑暗和没有一点声音的房间让他感到恐惧,容因轻声哽咽起来,抽泣声很小,他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太大声音。身体被迫舒展的姿势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容因想找一个小小的角落蜷缩起来,然而叮当作响的手铐和脚链却让他无法移动分毫。
秦昼站在床边,冷眼看着容因微弱地啜泣,小猫一样可怜极了,下唇被他含得湿润,湿漉漉的像被雨淋湿的、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他别过头,冷声开口:看来殿下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现在殿下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是我说了算。还是这样的态度他俯身用食指和拇指捏紧容因软乎乎的下巴肉,留下红色的指印,我看殿下也不要回去了。一辈子锁在这里陪我,怎么样?
容因抖了抖,勉强咬紧牙关,才开口道:秦昼,你、你别乱来啊说到最后,语气还是控制不住地软下来,带着点黏糊的意味,大概是太紧张,威胁人也说的没什么气势,你最好快点放我出去,不然、不然等我哥哥找到这里,你就完蛋了!
你就这样从游乐园把我绑过来,肯定很多人看见了,你不怕被发现吗?
秦昼惊讶道:殿下说得什么话?您怎么会这样想?他笑起来,声音又轻又柔,像情人耳边的低喃,我既然敢把殿下带过来,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不如殿下先猜猜看,你的怀铮哥,现在在做什么呢?
你放开我。
黑暗张开了血盆大口,缓慢却坚定地吞噬着他,容因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秦昼才触到他光洁面颊上一片濡湿的水痕,那些暖融融的液体正飞速地顺着容因的眼尾滑落。他愣了一瞬,一点水渍坠在他的手腕中。秦昼顿时像是打翻了一碗滚烫的热汤,一向平稳带笑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愕然。
容因很少流泪,或者说,很少哭得这样厉害,像是要闭过气去。
秦昼通常只能在一个地方见到他零星几点泪水大多时候容因并不知道。更多的时候,他会看见容因眼中的警惕和厌恶。
他很怕疼,但又要强。秦昼第一次见到他,其实并不是容因以为的在大殿前的台阶上。秦昼见到他的那天,比容因以为的要早很多。
初春还带着乍暖还寒的凉意,秦昼第一次来皇宫,找不到路,带路的侍从不知道应该是看他穿的简单朴素,懒得揽下这份差事,敷衍地随意带他转了几圈就完成了熟悉皇宫这项任务。
秦昼没办法,只能自己试图找出出宫的路。
他就这样见到了容因。
帝国的公士殿下,看上去还是不大的一个小朋友,穿着白色的骑装,黑发被拢在耳后,头上带着黑色的帽子,圆而大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手里紧紧握着缰绳,咬着下唇,看上去紧张的要命,隔着大老远的距离,秦昼都看得出来他一直在抖。
就这样了,他还要坚持骑在马上不下来,绕着马场跑了一圈又一圈,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次数不计其数。每一次他都会抱着自己的腿疼的掉眼泪,然后下一秒用两只手捂着眼睛默默地掉一会儿眼泪,还要警惕地看一看周围又没又别人。
他就这样一个人在马场里练习了一下午,而秦昼就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了他一下午。
容因讨厌他,秦昼当然知道。
好黑容因哆嗦着,抽泣声愈发明显起来,在这间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其实已经不黑了。皎白的月光透过拉开的窗帘洒进来,像飘了满地银色的柔纱,秦昼看见容因紧闭的双眼和纤长不安的手指。他面颊上浅色的光晕朦胧地垂着,睫毛因为泪水湿漉漉地黏成一簇一簇,像只不知所措的小猫。
眼前的场景和那年凛冬的某一天夜里他的梦境里重合起来,那人半跪在黑灰色的床榻间,烟岚白雾似的的脊背上落满了花枝一般艳红的痕迹,他漂亮的手指紧紧地攥着他,濡湿漂亮的脸上晕红一片,美丽又脆弱,像一株风雨摧折下的蔷薇花。
秦昼猛地按住了容因的肩膀,魔怔一般地低语:你是我的,因因,你是我的
他深深地吻下去。
容因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秦昼不在。
他动了动身体,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依旧被锁在床头。
窗外阴惨惨的日光透过狭窄的缝隙钻进来,小小露台上搭了几枝凌乱的枝桠,叶子已经黄了大半,落了几片在大理石的栏杆上,被清索的风一卷就消失了。天边泛着暗淡的蟹壳青,再远就看不见了。
暗红色的地毯发出沙沙的细响,来人的脚步声轻而缓。容因闭着眼,细瘦的手臂随意放在身侧,那突出的腕骨上残留着一枚深绯色的吻痕,像舞娘额上的花钿,又像红唇上的胭脂。
秦昼端着瓷白的碗,里面是还在冒着热气的白粥,米粒熬的浓稠黏滑,散发着诱人的清香。瓷碗放在小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床榻微微下陷,秦昼低低笑着,冰凉的手抚上容因的脸颊,容因被冻得一激灵,撇开了头。
殿下醒了,喝点粥吧。
容因依旧闭着眼,苍白的面容上没什么血色,像一尊失去生命力玉雕。
秦昼的手指缓缓滑动到他薄胎瓷似的脖颈处,忽然用力一扼,容因本能地挣动起来,秦昼俯下身咬住他因为缺氧张开的唇,舌头强行挤进去,深深地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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