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给我!”许枕怒视他。
裴季瑞高高举着许枕的手机,在半空中摇晃,逗他:“你是不是男人?胆子比女孩子还小,多大点事就知道告状。”
许枕被气得咬牙,还得忍气吞声,“我不告状,总得问问他这事是不是真的吧?”
“没必要。”
裴季瑞看他生气的样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显现出攻击性极强的艳丽,很做作地歪头眨眼睛,“我反悔了,亲一下或者现在把你打一顿,你选哪个?”
他当然选择哪个都不选。
许枕捏紧拳头,眼里盛满鲜活的恼怒,猛地扑上去抢手机,他想着都是男人,自己未必打不过裴季瑞。可他伸出去的手被裴季瑞一把抓住,扭了半圈反束到身后,手腕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浑身冷汗都出来了,眼前昏花地被裴季瑞强迫半抱在怀里。
裴季瑞笑他:“既然你不愿意,那我替你选吧,亲一口就好,你可要乖一点,不要自讨苦吃。”
虽然这段路人比较少,但也是大庭广众之下,裴季瑞居然就着这个姿势手在许枕后背开始乱摸,阴柔的脸蛋凑过来亲他的唇,这带着强烈暗示的动作吓得许枕完全慌了,紧紧闭着唇,用还自由的那只胳膊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我会告诉贺然的。”
然而无论他怎么推,用脚使劲踹,一点作用都没有,裴季瑞不知道使了什么巧劲,用两条腿轻易禁锢住他的腿,还有心思逗弄他,“你现在就可以告诉他,说你跟别人亲了,你看他是先跟你分手,还是会为了你对付我?别想了,我们两家有生意往来,他不可能为了你得罪我们家。”
听到这话,许枕下意识咬紧下唇,委屈而绝望。裴季瑞贴着他的唇,睁大眼睛能看到他眼里蒙蒙的一点雾气,能看到他下垂的眼梢泫然若泣的风情,乖得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他跟贺然不一样,贺然喜欢养着漂亮的小玩意,他却喜欢把这份干净的漂亮破坏。
察觉到裴季瑞半晌没动,许枕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意识到这是难得的机会,他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捏紧拳头猛地打向裴季瑞的脸。只听到裴季瑞惨叫一声,接着束缚着自己的力道终于松开了,他才敢睁开眼睛,看到裴季瑞捂着眼睛骂人,而自己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许枕弯腰一把捡起手机转身就跑,连回头都不敢,跑出好长一段路,跑到商业街,来来往往的同学终于让他觉得安全下来,他停下脚步,用手狠狠擦自己的嘴。
这是他第一次被除贺然之外的男人这样对待,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止不住地恶心。
*
l国,酒店餐厅里,贺然慢悠悠吃完早餐,一举一动都带着雅致矜贵的赏心悦目,他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叶沼发来的一张照片。点开大图,看着照片里许枕跟裴季瑞碰到一起的唇,贺然漆黑的眸子冷下来,猛地站起身。
隔桌的于百合好似不经意端着咖啡路过,恰恰好好将那张照片收入眼里,艳红的唇角勾起一抹笑,说:“看来你的小男朋友比较花心,这对你不公平。”
贺然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忽然露出一个未达眼底的笑意,“怪我太纵容他。”
于百合用手指点了点贺然胸膛,给他挑了挑风情万种的眼梢,在贺然黑沉的目光里捂住嘴轻笑,摇曳着一阵香风,“为了达成你们的公平,我愿意做这个好人。”
贺然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目光有些空洞,似乎在看着于百合,又似乎看着遥远的远方,轻声说:“女士,你那天听到了,我要洁身自好,请不要害我。”
多么忠贞不渝的男朋友。
于百合维持着光鲜的外表偷偷翻白眼,转头一口干完了一杯咖啡。
贺然回到酒店房间给许枕打视频,一边不停重复点燃打火机的动作,听着机械枯燥的“啪”在房间中回荡,打出三遍视频才被接通,他磨了磨后槽牙,目光落在小框里的许枕,顿住了。
许枕在临安江畔,背景是主卧,许枕头发湿湿的,应该是刚洗完澡,白肤红唇的可怜美人,纤细地坐在铺着黑色床单的床上,身上穿着明显不属于他,而属于贺然的黑衬衫,过大的衬衫松松垮垮,扣子往上扣到第二颗也露出一片白腻的风景。
在他的床上,穿着他的衣服。
这两个信息的冲击让贺然难以自控地滑动喉咙,几乎要发出野兽的呼噜声。
他们不约而同地沉默几秒,直到许枕别扭地拉起被子盖住自己,问贺然:“是……是要吃药吗?”
水浸过一样的眼还有些微微泛红,里面忽闪着直白的疑惑和羞怯。
贺然终于愿意开口,用低到沙哑的磁性嗓音:“宝贝腿上是不是什么也没穿?”
许枕傻乎乎地惊讶:“你怎么知道?”
贺然闷声笑,用戴着戒指的左手扶住额头,让人一点也看不出他的情绪,“明天是周四,你有课,怎么想起来回临安江畔?”
还穿着他的衬衫,让他连刚才那濒临临界的情绪都不由平静下来,回归成充满爱意的平和。
他话音刚落,许枕就忍不住脸红,把被子提起来一点,盖住红透的半边脸,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很想你,可你要好久才能回来,我想穿着你的衬衫,感觉好像你在抱着我一样。”
他羞怯地笑,那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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