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是在梦中听到他的话,不满地翻个身,往沙发里面挪。
陈寅心里痒痒的,重新将她掰过来,心虚地解释:这里就我,没色狼。他想了想,加了句:你以为我想守着你啊,要不是我爸交待,我才懒得管你。
她在梦里闷哼一声,双手重叠垂在沙发边缘,灯影下,修长瘦白的手指如葱尖一般。陈寅从她清丽的面庞扫到她皓白如霜雪的手,想起好友叮嘱他的话。
要吃回头草很容易,不要怂,就是上。
陈寅深呼吸一口气,颤抖着将她的手捏住,十指交叉,掌心挨着她的,不停摩挲。
这双手柔若无骨,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口舌干燥,身心煎熬,最后决定好好清醒一下。
都是她这张脸惹的祸。
陈寅让自己清醒的方式很简单他决定给阮糯卸个妆。
陈寅说干就干,翻箱倒柜找到一瓶卸妆液,笨手笨脚的,洒了大半瓶,总算成功将她脸上的妆给卸掉。
本来想着给她卸完妆顺便拍几张丑照纪念下,哪想到卸完后,他又重新陷入迷茫中。
妈的。
妆前比妆后更勾人。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加上醉酒状态,完全就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等陈寅回过神时,他已经抱着阮糯上楼进房间了。
卧室的床又大又软,是阮糯特意换的新床,说是为了方便和他爸滚床单。
陈寅将人放在床上,嫉妒地将沈逢安专用的枕头给丢到床下去。
醉酒中的女孩子意识到什么,伸手想要抱枕头,陈寅偏不让她得逞,顺势将自己送过去,她没抱,反而将他推开,蹬了几脚。
他下意识逮住她,不让动。
她在睡梦中喊:乖崽,喊小妈,小妈给你糖糖吃。
陈寅鬼使神差地低下头,离她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沉声喊了声,小妈。
她没声。呼吸越来越重,大概又沉浸在梦中了。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她,心想,人不能言而无信,他喊了她,她就得给他糖吃。
她的唇很甜,正好够糖分。
陈寅埋下去。
这一埋,就停不下来。
他告诉自己,他陈寅不是个无耻之徒,所以他每亲一下,就喊她一声小妈。
喊了多少声,就吃了多少颗糖。每一颗,都甜到发腻。
她喝了酒,酒精渡到他嘴边,连带着神经都麻痹。陈寅醉得头晕目眩,眼里心里只一个阮糯。
直到手机响起,他才稍稍恢复理智。
是沈逢安的视频电话。
陈寅猛地一下跳起来,慌乱间按下了接听键。
沈逢安:你磨蹭什么呢,现在才接电话。
陈寅面不改色心不跳:刚才在开庆功宴,小妈喝醉酒,我将她送回房间。
沈逢安咦地一声,现在喊小妈倒是喊得很顺口。他继续说:正好让我看看你阮小妈。
陈寅笑道:您这查岗呢说完,他将摄像头对准床上的阮糯,好让沈逢安瞧清楚。
沈逢安:你再凑近些,我瞧着她嘴巴好像有点肿,是不是酒精过敏了
陈寅赶紧将手机收回,淡定道:哦,刚刚她耍酒疯,磕着酒瓶子了。
沈逢安没再往下问,交待:那你出去吧,将门带上。还有,以后她要喝酒,你就拦着,工作安排别太紧,饭局酒局一律推掉。
陈寅乖巧地点头,当着沈逢安的面,将门关紧,站在走廊和沈逢安告别:爸,等你回来给我发零花钱。
沈逢安直接挂断。
陈寅在门外站了好一会。
黑暗中,寂静沉沉降临,连带着他过去二十年从未有过的叛逆,汹涌而至。
片刻,陈寅重新握住门把手,停顿数秒,而后推门而入。
女孩子依旧保持刚才被亲吻时的姿势没有变。他躺上去,关了灯,缓缓将她揽入怀中。
一觉到天明。
第13章
早上七点时,陈寅从香甜的梦中醒来,一睁开眼就望见女孩子娇艳的面庞。先是有点做贼心虚,毕竟他搂着她睡了一夜。短暂的发呆后,他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反正都躺一块睡了,不发生点什么,实在对不起这张床。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脸蛋,嘴里轻声念叨:让你现在这么嚣张,等会我吓不死你。
说干就干,陈寅轻手轻脚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迅速将自己脱个精光,然后重新躺进被窝。刚闭上眼,想起什么,觉得哪里不对,侧眸一看,她穿得太整齐,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他暗搓搓地去解她的裙扣,一身车厘子红衬衫裙,衣扣从领子一路到过膝处,刚解没几颗,忽地听到耳边传来女孩子慵懒的声音:乖崽,你干什么呢
陈寅一吓,没想到她这个点就起床了,平时她赶通告,他得将门敲破了才能喊醒她。今天倒好,醒得这么早。
他稳住自己的慌张情绪,佯装淡定,抛出一句:干你呗。
女孩子一脚将他揣下去。
陈寅攀着床沿边挣扎爬起来,女孩子已经从床上坐起来,大概还没清醒,睡眼惺忪,怏怏地望着他。
陈寅瞄准机会,屁颠屁颠凑过去,阮糯,你得对我负责,昨晚你强了我!
她皱眉。
陈寅赶忙展示自己健壮的身体,指指她,又指指自己,你别不认账,我衣服都被你扒光,昨晚咱俩缠绵了一夜,现在我腰还疼着呢。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以为会从她脸上看到苍白悔恨的神情,又或者从她嘴里听到高分贝尖叫的声音,但她半点慌乱的迹象都没有,只是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像平常那样对他颐指气使:乖崽,我饿了,去做早餐吧。
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陈寅不甘心地往她身前一撂,加重音量强调:昨夜,在这张床上,我俩,睡了。
她穿拖鞋往前走,哦。
陈寅跟上去:你倒是急啊,尖叫啊,痛哭流涕啊。
她不耐烦地扫了扫他,又不是没睡过。
陈寅愣住。
这个女人,她怎么可以毫不在乎自己的名节!好歹也问一句到底是谁强了谁啊!
女孩子已经走到门边,忽地停下脚步。
陈寅兴奋地看过去,你是不是现在回过劲了要我借个肩膀给你哭吗
她:别晃你那鸟,没你爸的好看。
陈寅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不一会。
陈寅重新收拾好自己从房间走出去,客厅中央,女孩子正翘着二郎腿,叫嚷:乖崽,下面给我吃,记得放鸡蛋和火腿肠。
陈寅闷闷地走到厨房。油滋滋沾锅,他拿着锅铲,整个人游离天际之外。
顷刻。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一闪而过,是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