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萝勾唇一笑:章辜民,你什么意思
章辜民犹豫半晌,慢吞吞地说:白玉萝,你丈夫不认你,你伤心了。
白玉萝看着他笑,笑了几声,猛地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章辜民挨了一巴掌,僵着没动,半边脸高高肿起。
许久,他伸手牵过她的手,揉了揉掌心,何必呢。
她抽回手。
章辜民埋着脑袋,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拿过旁边放着的新丝袜,认命:小叔公替你换。
白玉萝推开他。
他摔倒在地,爬起来,直起上半身,横着脖子,痞声痞气地说:小叔公是怕你被丈夫抛弃,病急乱投医,你守了章家六年,没见过什么男人,实不相瞒,像傅抱青这种男人,不得劲。
白玉萝又是一耳光掴过去,冷酷无情:章辜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章辜民倒在地上,双手往后撑地,说:白玉萝,找外面人不如家里人,知根知底,实在,还套了个辈分,刺激。
白玉萝抬脚踹过去,笑容讽刺:章辜民,你现在是在自荐枕席吗
章辜民被她踹得心口疼,喘着气笑,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对。
白玉萝双手摊开,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那你求求我。
章辜民无力地望过去,怎么求
白玉萝:你跪下,喊三声主人,学狗叫。
章辜民:你做梦。
白玉萝:我数到三,你不跪不喊,那就算了。
她嘴里报着数,刚数到第二声,地上的人就已经跪好。
章辜民抱着她的脚,语气颤抖,话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样:主人,汪
白玉萝听得满意了,伸手攫住他的下巴,媚眼如丝:章辜民,你真没出息,亏我以为你多能耐,原来就这点毅力。
章辜民咬牙切齿:白玉萝,你适可而止,喜欢人不丢脸。
白玉萝站起来,可搁你章辜民身上,那就是件丢脸的事。
他喊住她:我求过了,你的话呢。
白玉萝头也不回往外去,你太老,我只喜欢年轻男人。
章辜民恨得牙痒痒,一拳捶在地上:妈个巴子。
作者有话要说:青青:上位了,很开心,姐姐们我是不是很棒棒呀。
第48章
白玉萝刚从房间出去,低头望见自己腿上的丝袜仍未来得及换。她本想着到旁边的房间,转头看见楼梯上来了个人。
四目相对的瞬间,白玉萝脸上露出妩媚笑意,她扭着腰走过去,从章慎之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瞄他一眼,而后缓缓走进章慎之对着的房间门口。
忽地她转过身,在门口站着,两人一人站在光影下,一人站在黑暗中,对立而视,她不说话,就这么静静望着,他看见她双唇轻启,说了句什么,听不清楚,但是他心里知道。
她刚刚唤的,是他的名字。
楼下传来抱青的声音,抱青四处问人:看见白老板了吗
章慎之犹豫半秒,而后大步迈上前。
门是他关的。屋里没关灯,隔音效果不好,依稀能听到外面喧嚣的音乐声。
这个房间和刚才她进的那个房间不一样,正好对着楼梯口,门关不拢,他用自己的身体靠在门边,这才拦住了从门缝中透出来的光。
白玉萝低头轻嗅,章慎之身上全是酒味。
难怪他会跟着进来,原来是酒醉迷人心。
她听见他的呼吸声,又重又急,白玉萝笑起来,点了点他的胸口,督军,莫要喝太多酒,小心被人趁虚而入。
黑暗中看不清面貌神情,只知道他低垂着脑袋,双臂直直地搁在身体两侧。
屋里的摆设不多,落地窗旁一张红木椅,白玉萝走过去坐下,窗外一轮皓月照大地。
他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白玉萝叠起双腿,懒懒地望苍白月色。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认她,也没有问他以后到底打算怎么办,她明明已经知道所有的事,却还是使劲往他心窝子上戳:章慎之,我和傅抱青好了。
章慎之语气闷闷的:我知道,刚才看见了。
身后传来东西搬动的声音,是章慎之不慌不忙地搬了矮脚登抵住门,他脚步迟缓地走到她面前,喝醉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会从高楼上跌下去一样,摔得粉身碎骨。
他一身军装挺括英气,双手往前,不敢搭她肩,只好搭在椅背边缘。
她忽地问:章慎之,你是不是在外面娶了其他姑娘
我没有娶其他姑娘。
那你爱上其他姑娘了
也没有。
她笑了笑,脑袋往后一靠,正好碰到他的手,他缓缓抬起手,像从前那样,一下下梳着她的发际线往后。
小时候白玉萝喜欢扎辫子,可她睡姿不好,每次睡醒,头发总是不齐整,梳都梳不拢,尤其是鬓边的碎发,远远看去,就跟蒲公英爆开飘在空气中一样。
她不喜欢抹头油,每次跟他出去玩,隔半个小时就会停下来让他帮着拢鬓边的碎发。
章慎之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他轻柔的动作微微发颤,抚着她的鬓角,像是浸入到旧事中。
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他以为她还会接着往下问,可她没有,她只是闭上眼,任由他为自己抚鬓边碎发,即使她的秀发早已顺滑乌亮,再也不似儿时蓬松毛躁。
章慎之一张脸被酒熏得酣红:你应该还有话要问的。
她反问他:你觉得我该问什么。
章慎之没说话。
白玉萝:既然你开口了,那我就顺着你的意思往下问,你觉得我和抱青怎么样,我们俩是不是很般配
章慎之收回手。
白玉萝:我要从章公馆搬出来,找个好日子,我得去和他住一块。相爱的人就应该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不是吗
章慎之的声音有点抖,双眼无神,重复她的话:对,相爱的人就应该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白玉萝转过头来,章慎之怔怔地凝望她。
她猛地拽了他的袖口,他顺从地屈服。
一人坐着,一人半弯着腰,她旗袍娇艳,他军装严肃,她问他:章慎之,你爱我吗
终于问出来了。
他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可到头来,即使借着醉意,他也没敢告诉她。
她等了数分钟,嘴角含笑,放开他,重新欣赏窗外月色。
在她转头的一瞬间,章慎之嘴唇蠕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爱啊。
白玉萝从手袋里拿出她来不及换的丝袜,颐指气使:章慎之,替我换,等会我要出去跳舞,不能穿着勾丝的丝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