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接着。
但昨晚的事,谢翡现在都有些后怕。万一虞意真有个好歹,他总不能上阎罗殿捞人吧?他毕竟是一个无神论主义者,知道一个道理——人没了就是没了。
他还有未尽的责任——要赡养张清芳。他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去救她,却不能在她死后真的跟她去死。
总之,他简直能一眼看尽他了无生趣、如行尸走肉般的余生了。
就算他实在离不开她,要追随她,也是给张清芳留下足够多的钱够她安稳度过余生之后的事了。
虞意瞪他,“你就吃定我了是吧?”
谢翡就喜欢虞意情绪化的样子。这样的她,终于不是那个装在套子里的假人,是真实的,鲜活的。
于是,他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应道:“嗯。”
虞意又抽了一口烟,“别以为我就栽你身上了……”
一语未落,就被谢翡抢白道:“不应该吗?我这么年轻、帅气、专一,还温柔体贴,不大男子主义,样样都愿意顺着你,你馋我身子我就乖乖送上门……”
虞意忽而一笑,像是一朵骄傲的、不愿盛开的花突然自顾自绽放,他一时看呆了,几乎忘了后面要说的话。
好一会儿,他才接着说:“你说,你该不该珍惜我?”
虞意的后腰抵在窗台上,眼中都是隐隐的笑意,“自恋的小鬼。”
谢翡脸一红,有些不自然地说:“我也不小吧?虞老师,你这话就有点昧良心了。昨晚你还说我太……”
后面几个字没出口,留给虞意意会。
虞意唇角牵起,发现这无趣的世界也还是有些意思、值得依恋的。
至于昨天——
她想起心理医生说过的话。
“虞意,你需要一个出口,你有这样的朋友吗?你可以向ta倾诉你不愿意对别人说的事。”
“你太压抑,也太紧绷了。这样长久地内耗下去,你的情绪状态只会越来越恶化。”
……
这个建议,她知道是有效的,偏偏对她无效。她可以云淡风轻地和任何她认为可以信任的朋友说起这段往事。
但,她说的时候一定会美化自己,将自己包装得强大、无所谓,仿佛过去所有的经历都是为了磨砺现在这样一个所向披靡的她。
过去,算什么呢?
成功路上的踏脚石而已!
她耻于承认,过去的她曾被所有人看得低贱,曾被所有人霸凌,也耻于承认,那段过往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疮疤。
当她终于实现了她的目标、实现阶级的跨越再回头看时,终于有时间、有精力去感到疼痛。
什么他妈的叫成功?
她真的成功了吗?金钱和事业一定是成功的唯一标准吗?如果她是成功的,又为什么被过去影响?
而昨夜,偏偏是她最不想暴露的过去,她人生中最想剜去的一块腐烂的疮疤,像是命运般的,被揭穿,被看见。
那又怎么样呢?
她不再是曾经那个狼狈无力、会被所有人嘲讽奚落、孤立排斥,甚至于贬低的小女孩了。
贫穷,亦是永远和她不相干的了。
当所有的情绪都有了一个出口,发泄殆尽后,她发现,还有什么能够打倒她呢?
曾经,她害怕亲近的人知道她的过去,看见她的狼狈,从而看低她,发现她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光鲜。
哪怕知道那不会是她的错,世界上的事本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对错,还是会惶恐。
但。
世人如何看她,和她有什么相关?
她一直秉持一个观念——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行为上能做到,但情感上总归没这么潇洒,总想尽可能留下一些东西。
友谊,或是别人赞许、仰慕的目光。
曾经,钟哥说她慧极必伤,丰富的情感成就了她,也会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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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是因为,她看透了,却看不开。
昨天的她想和谢翡分手,也只是耻于自己曾经的狼狈,想在被推开前先推开别人。
谢翡并不想推开她,甚至在昨夜她情绪崩溃觉得世间没什么值得她追求、值得她迷恋时,在那样危险的境地,大胆作赌,将她赌了回来。
于是,她对他又产生了依恋与不舍。
从前的虞意害怕这种依恋与不舍。
那只会让她变得软弱,给予别人伤害她的窗口。
于谢翡,她一部分是不忍心,一部分是不由自主的心动。而今天,她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可害怕。
至少,他是臣服于她的,始终是在她掌控之中的。
谢翡见虞意心情不错,并不介意他昨夜过分的放纵,耳根子略略一热,再看向窗台边的虞意时,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的仙女,下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