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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年不懂台球,但根据字面意思也听出徐源源在说什么了。
他手心里捏了一把汗,着急地拽了拽宁叙言的衣角。
宁叙言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侧身拍了拍他的手,“没事的,让他清好了,输的酒我喝。”
吵吵嚷嚷中,宁叙言的温柔能盖过一切。
可随年这次却没有被安抚到,还急的涨红了脸:“可是你们定了十杯酒啊!”
包厢里有啤酒也有洋酒。
向逸舟觉得啤酒太涨肚子,就定了十个小口杯的洋酒。
随年喝过那个洋酒,难喝,后劲儿大,喝多了第二天还头疼。
他不想让宁叙言喝那么多。
可他嘴笨,除了提醒他有多少酒之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别的了。
就那么仰着头看宁叙言。
他眉头微拧,乌黑眼底闪着碎碎的流光,好像碎掉的星星,每一颗都被他十分慷慨地挂上担心。
宁叙言看到了,那一瞬间,他心里就跟被一双毛茸茸的猫爪子捧住一样,又暖又痒。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眼底都是甜蜜。
“宝宝,”他看着随年的眼睛,轻声说:“你相信我,好不好?”
随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是百分百相信宁叙言的,却不相信他能带动自己这块废铁。
听见宁叙言这么说也不敢答应,看着宁叙言的眼睛都开始心虚起来了。
可看着看着,他那触不到底的心又忽然生出一片温柔而富有力量的勇气。
他想,那是宁叙言给他的。
于是点头:“好!我相信你!”他喊:“哥哥。”
宁叙言被他这声哥哥喊的骨头都酥了,觉得今天在座的这些人谁也赢不了他。
那边的徐源源听不清他们的悄悄话,擦好杆,走到桌边率先开球。
砰的一声。
一颗白色的球把五颜六色的球撞的满桌乱跑。
却一个都没进。
徐源源也不觉尴尬,嘻嘻笑了起来:“看我们年年不会,我让让他。”
宁叙言也懒得拆穿他,侧头跟随年说:“我先打一杆,你看着我,下把你来。”
随年握拳点头:“嗯!!”
宁叙言走到桌边左右看了两眼,走到一个合适位置,微微俯身,手中长杆猛地一出,就听砰砰两声。
力道十足地进了两个球!
“哇!好厉害!”随年惊喜地喊出声。
喊完见徐源源和向逸舟都盯着他看,他又赶紧把嘴闭上,缓缓偏开头,假装刚才喊话的人不是他。
宁叙言被他逗笑,出声喊他:“随同学,过来。”
随同学猫似的跑过去,挨在宁叙言身边。
宁叙言把杆递给他:“来,这杆你打。”
随年有些懵:“啊?可是我我还没看清呐?”
“没事,我会教你的。”宁叙言把杆塞进他的手里,揽着他的腰走到长桌的另一侧:“看见那个红色的三号球了么?”
随年感觉自己现在很像一隻被赶着上架的鸭子,硬着头皮回答:“看见了”
“来,”宁叙言拍拍他的腰侧:“学着我刚才的样子把身子俯下去。”
随年想了想宁同学刚才的样子,然后照猫画虎地撅起屁股,伸着脖子把身子俯在桌面上。
怎么说呢,他这个姿势不像是来打台球的,倒是很像来跟台球做自我介绍的。
宁叙言又有了笑意,不过他忍住了:“不是这样,是这样”他挨着随年俯下身去,将他的背拉直,压低,拇指指着桌面上的一点:“来,把左手放在这里。”
随年一指一动,依言把左手放在指定位置。
“四指分开,拇指微微抬起来”宁叙言的手插进他的指缝中,用自己的拇指抬高他的拇指:“把球杆架在拇指上,用眼睛瞄准红3,准备好了么?”
宁叙言和他离的很近,几乎就身子贴着身子。
他说话间,温热的吐息久久不散地徘徊在随年耳边,可他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们明明已经牵过很多次手了,可刚刚十指相扣的那一瞬间,随年心里的小鹿还是兴奋不已地跳动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姿势的缘故,还是有两个电灯泡看着的原因。
总之,随年的一张脸只在眨眼间就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红了起来。
宁叙言没能听见回答,侧头看他一眼,就见这人已经完全不在状态了。
也不知道这傻猫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张小脸儿都红的跟个水蜜桃似的。
他无声笑笑,故意逗猫:“随同学,我隻教你这一次,你要学不会等下害我们输了球,可是会被惩罚的。”
随年像个上课被老师抓包开小差的学生,被喊回神的那一瞬间脸色更红了:“准我准备好了!”
宁叙言握着他的右手:“眼睛看着球。”
随年看着球:“嗯!”
', ' ')('宁叙言慢慢拉动球杆:“手上放松,感受着出杆的力度。”
随年右手放松:“放松了。”
宁叙言眼神锐利,目光和随年落在一起。
他带着随年的手,将手中长杆捅出。
这是随年人生的第一杆,从出杆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就一隻紧紧盯着被他打出去的白球。
视线里,那颗白球慢慢地、慢慢地滚向红色3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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