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茜把两布袋子的月饼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小霜,这是我家爱军前天才带回来的,五仁和豆沙还有咸肉馅的都好吃,晚上吃完饭你切两个尝尝,保准好吃。”
陶小霜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月饼来端详了一下,这四川的月饼做得很大,比上海阿拉们常吃的足足大了一半,难怪张可茜让她切开来吃。“好呀,今晚我就切两个。”月饼特有的香味和油渍一起渗透了包裹月饼的油纸,陶小霜低头闻了闻月饼,然后道:“这月饼好香!”
见她喜欢,张可茜很高兴,她指着袋子里一个用红色油纸包裹的月饼道:“这种是豆沙的,我觉得豆沙的最好吃,这豆沙馅很沙很糯,今晚你一定要先切一个豆沙的尝尝。”
“好。”陶小霜点点头,“那这蓝色黄色和白色又都是什么味道的?”
“这蓝色就是咸肉馅的……”张可茜指着月饼和她说了一遍。
围绕着月饼说了一会话后,张可茜提起了7月时老同学聚会的事。7月18号,也就是大半个月前,9中68届2班的老同学在一起聚了一次会,陶小霜那时人还在香港,自然是错过了。
不过,有张可茜在,她其实也没错过什么。想当年,陶小霜和张可茜一起办黑板报时她就是个爱打听事的话篓子,过了这么多年,在这一点上她还是没怎么变。陶小霜只听她噼里啪啦的一通说,就把班上大多数同学现在的情况都弄清楚了。
“可茜,你渴不渴呀——我们班上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吗?”一边调侃,陶小霜一边给张可茜倒满了梨汁。
“还真没什么我不知道的。”张可茜也觉得口渴了,她连喝了几口沁甜的梨汁,才‘得意洋洋’的道,“连没去的人的事我都知道……就拿倪爱蓉来说吧,那天她也没去,其他人都以为她是跟着话剧团去郊县演出了,其实——”张可茜拉长了调子,颇为神秘的道:“……她人都不在国内了。她呀,又离婚了!刚和闸北话剧团的台柱子离了婚她就和一个美国人好上了,估计现在人都在美国了!”
自从迎军和方娅好上和倪爱蓉断了后,陶小霜好久都没听说过她的情况了,这时从张可茜这里她才知道倪爱蓉已经接了两次婚——她的第一个丈夫是区革会一个副主任的儿子,68年运动结束后,她果断地和他离了婚,然后和团里的台柱子结了二婚,这第三次她又把台柱子给离了,嫁到美国去了!
即使早就形同陌路,但听到这里,陶小霜还是有些感慨:倪爱蓉真是一点都没变!没有朋友可以踩,她就踩上老公了!真不知道为了往上爬,她还有什么不能利用的,这种日子过着有意思吗?想想陶小霜都觉得心累。
见陶小霜神色有些不好,张可茜才恍然想起多年前她和倪爱蓉之间的关系。
得岔开话题,她就说道:“……记得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贾老师特别喜欢倪爱蓉,经常叫我们向她学习。有一次,他让倪爱蓉在班会上发言,倪爱蓉就念了她写的日记,我记得她在日记里说——她把‘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当做自己的人生目标。当时,我觉得她好有理想哦,结果她是这么个奋斗法……”觉得自己简直无法直视这8个字的张可茜不由摇着头叹了口气。
“哈!你这贫嘴!”陶小霜都被她逗笑了,笑完,她想起另一个人来,“对了,怎么没听你提起曼红,她也没去吗?”
“别提了!”说到张曼红,张可茜是真的要叹气了,“……曼红现在哪里有精神去参加同学聚会!”
“她发生什么事了?”虽然这么问,但其实不问陶小霜也知道张曼红肯定是又被她家里人欺负了。
张曼红是79年回的上海,本来她可以早一年就返城的,可她家里人怕她把户口迁回来后会和她的两个弟弟争房子,就一直不同意帮她在上海这边跑手续,直到她签了放弃房产的切结书才得以回了上海。可回了上海,她家里早就没了她的落脚之地,她的两个弟弟都接了婚,大弟的儿子都两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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