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查不说话,拎起茶壶开始倒水,倒起来就不停,眼看着水溢出杯沿哗哗的流到茶盘里。
陈槐安满头黑线:“大师,我都还没说自己的困惑,您这糊弄的是不是有点早?
就算要糊弄,您好歹有点新意也行啊,拿几十年前杂志上的梗来玩,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我需要听你的困惑吗?”尤查放下茶壶,脸上早已没了分毫轻佻戏谑,笑的宝相庄严,“或者说,你需要把困惑讲给我听吗?”
陈槐安怔住:“为啥不需要?”
尤查摇头:“你的迷茫来自何处?”
“来自欲望。”
“欲望如何让你困惑?”
“我害怕迷失。”
“这不就结了?”尤查微笑,“只是稍有沉迷,心中便有警钟鸣响,正是你的害怕和困惑让你不会坠入魔途。
你已自悟,何须大师解惑?”
轰然一下,陈槐安恍惚间仿佛真的听到了一声悠远的钟鸣,令他心神巨震。
片刻后,他站起身,诚心诚意的合十一礼:“还请大师教我。”
尤查仍然摇头:“世人求佛,说到底,求得便是一个无畏无惧,但他们却忘记了,正是因为有恐惧,人类才从茹毛饮血的原始状态发展到今天。
若想无畏,求佛求不来,只能修佛,修佛必须出世,而人一出世,便对这世间再无价值。
槐安,告诉我,你是要做一个无用的佛?还是有用的人?”
“小子当然要做人。只是……我的心现在乱得厉害,都不敢随便做事了,生怕一不小心行差踏错,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大师您有什么办法没?”
“你这是累了,静心即可。”
“怎么静心?”
“诵读佛经。”
“我连佛经讲的是啥意思都看不懂,怎么诵?”
“人心中自有佛,经典不过是见佛的通路罢了。它不需要懂,你认为它是什么意思,便是你心中佛告诉你的意思。”
陈槐安听得直挠头:“大师,咱能不打机锋,说点实在的成吗?”
“笨!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