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瞬间进入商人状态开始打电话的冯一山,陈槐安穿过宴会厅,进了角落的男卫生间。
身穿燕尾服的侍者正在盥洗池前摆弄花瓶里的鲜花,看到他进来,立刻束手鞠躬,眼观鼻,鼻观心,安静侍立,犹如雕像。
等陈槐安放完水出来洗手时,侍者的双手中已经捧了一条洁白的毛巾。
上个厕所都有人伺候,这在陈槐安做代驾时是想都不曾想过的,但现在他却十分泰然。
不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奢华,而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他如今的职责是带好兵,增加实力的同时让自己治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而侍者的工作就是服务好应该服务的对象。
双方仅仅只是身份不同,并没有高低之分,更不需要假惺惺的排斥或者怜悯。
“谢谢!”
拿过毛巾,陈槐安刚擦了两下手,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身穿黑色吊带丝绸礼裙,腰肢纤细,身姿婀娜,高高盘起的黑发下面是修长优雅的脖颈,锁骨白皙,妖娆性感。
只是可惜她的脸色不太好,惨白,憔悴,冰冷,像个刚刚失去所爱,正处在崩溃边缘的堕妇。
陈槐安瞧瞧她,再转脸看侍者,那侍者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女人弯了弯腰,然后便离开了。
听着门锁传来的咔哒声响,陈槐安了然一笑,边继续擦手边道:“看来我不用担心琴莱女士撕烂衣服跑出去喊非礼了。”
那女人赫然正是之前怒骂过陈槐安的昆达姐姐,坤赛的大儿媳妇,琴莱。
“你觉得我只会撒泼取闹?”
“不,我是担心女士你会觉得自己弟弟的一只胳膊诚意不够。”
琴莱眼底光芒一闪:“诚意?”
陈槐安放下毛巾,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转身靠在盥洗池边。
“你的关注点居然不在‘弟弟的胳膊’上,这可跟宴会厅里那个冲我愤怒质问的姐姐大相径庭啊!”
琴莱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又厌恶道:“一个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的废物,不值得浪费时间。”
“啊,抱歉!我忘了这是在男厕所了,对你来说,时间确实很珍贵。”
陈槐安笑笑,“那就直说吧,你、或者你们,用陷害我的姑娘做筹码,是想跟我谈什么?”
琴莱没有回答,而是皱起了眉。
因为她突然发现已经丧失了主动权,明明是自己出其不意,却从一开始就被陈槐安给带偏了。
这个男人,不可小觑。
想了想,她说:“陈槐安,你可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大祸临头?”
陈槐安心头一跳,表面不动声色:“哦?怎么个大祸法儿,说说。”
琴莱却摇头:“我没有义务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