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很生气。”尤查有些诧异,“你并没有见过陈舜卿,更遑论什么感情,上上一代的恩怨也轮不到你来背负,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陈槐安沉默良久,吐出口气,慢慢松开拳头,问:“师父,您相信命中注定吗?”
“佛门讲究缘法,所有后果都源于前因,命中注定从本质上而言,不过是因果的延续罢了。”
“我不相信。”
陈槐安看着自己的酒杯,幽幽地说:“一直以来,就是因为始终都不肯信命,我才拼到现在,哪怕头破血流也没想过屈服。
我以为我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至少已经开始掌握,可此时此刻,我却发现一切都只是幻觉,我引以为傲的所有过去好像都是被人早就规划设计好的。
禅钦,一个迄今为止都让我感到陌生的地方,却早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跟我产生了联系。
缅北第一法师,本地万众敬仰的三藏是我爷爷的学生,父母的挚友。
我准备求婚的未婚妻,有个亲手杀了我爷爷的伯父。
最最诡异和不可思议的是,南洋那么大,缅邦也不算小,可当初我被江南柯丢进江里后,救下我的江玉妍偏偏将我送来了禅钦。
如果这些都是巧合,便代表这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如果不是巧合……”
他顿了顿,抬起脸,目光深邃的看着尤查,“那就说明我的身上一直都连着无形的绳索,被某个人或某些人握在手里,像个牵线木偶一样。
师父,您能告诉我是哪一种吗?”
尤查叹息,闭上眼双手合十:“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法应,你还没有明白这句偈语的真意吗?
命中注定也好,他人操纵也罢,你只是你。
杀人时是你,爱人时是你;欢喜时是你,悲痛时也是你。
江玉妍把你送来禅钦,用命搏出自由的是你自己。
阮红线送你去达坎,一年之内成为王者的还是你自己。
摧毁农场的是你,避免勃克兵乱的是你,让阮红线、伊莲和其他姑娘们爱上你的依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