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龛寺,安顿好林曼丽,陈槐安见尤查大师的院里还亮着灯,便走了进去。
大和尚还是老样子,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手里捧着平板,旁边还放了一杯酒。
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他看的不再是宫斗剧,而是卡通片。
“老了,跟孩子们聊不到一块儿去,有时候都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见到陈槐安进来,尤查摘下眼镜揉揉鼻梁,“趁着她们睡觉的工夫,得赶紧多看看她们平时看的东西,不然孙女们慢慢就不喜欢和爷爷玩了。”
“以您的本事,还忽悠不了四个小丫头?”
陈槐安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半杯,一口灌下去,过了瘾之后才又倒了一些,端着在尤查对面坐下。
天天都被李美丽看着,好久没喝酒,可把他馋坏了。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孩子们是用来忽悠的吗?亏得她们还那么喜欢你。”
尤查很嫉妒,然后陈槐安的酒杯就被夺走了,“冰箱里有给孩子们准备的果汁,别拿西瓜汁,她们最爱喝那个。”
陈槐安无语:“师父,您这隔代亲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堂堂缅北第一法师,现在一脑门子怎么讨好孙女,对得起您苦读大半辈子的经书,对得起佛祖么?”
尤查不屑的切了一声,抿口酒:“老子对得起自己就行。”
“那我呢?”陈槐安神色瞬间严肃下来,“您对得起我吗?”
尤查一顿,道:“这要看你怎么理解‘对不起’这三个字了。如果不合你的意就算,那为师肯定是要向你道歉的。”
陈槐安冷笑:“好吧!我换一个问题,你们所认为的‘为我好’,真的能让我‘好’起来吗?”
尤查沉默,放下酒杯,良久长长一叹,低头:“对不起,为师错了。”
“然后呢?您是不是还想说箭已上弦,已经无法回头,而我就得乖乖接受道歉,接受你们的安排,然后继续和你们其乐融融,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陈槐安越说越怒,最后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
“这是我的人生,你们凭什么想怎么干涉就怎么干涉?把我当木偶一样耍着玩很开心吗?”
“那是你的责任……”
“屁的责任!”陈槐安站起身,“我父亲从来都没告诉过我陈家家世,我的母亲也不止一次说希望我能平平凡凡无忧无虑的度过这一生。
反倒是你们一个个突然冒出来,强行插足我的生活,头顶陈舜卿的名头,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一步步将我往上推,最后还说是我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