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
“大姑奶奶大寿马上要到了，我觉得是你回家认错的好时机。”
“认错？我有什么错？”
“你十几年都不去看他们，没错也都有错了，陆爷爷一看见我就骂你是个王八糕子，只要敢回去，他就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不得不待在家里，你看，有多恨你，但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挨骂的是我。”
许云鹿啧了一声，懒得理宁小海，宁小海却还在自己设想的见面中：“表哥，我还想好了，大姑奶奶和大姑爷爷最喜欢京剧，我思来想去，大姑奶奶是喜欢那些旦角的唱腔，但大姑爷爷最喜欢的就是生角，在儿孙这种事上，女人心软一般容易打动，你还是按着大姑爷爷的喜好来，走进门就来上一段《空城计》。”宁小海说着站了起来，把手一端就唱了起来，“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原来是司马发来兵，我也曾差人去打听——”
许云鹿用脚踢了宁小海一下：“你想唱《空城计》，搁你大姑奶奶那唱去。”
“表哥，我是给你出主意，你想大姑奶奶过大寿，人肯定很多，你这么一亮相，再加上你那唱腔，肯定能把大家伙全镇住。”
“我要不要再扮个谭派诸葛呀。”
“那敢情更好啊！”
“你干脆让我扮个诸葛给老太太演出《空城计》算了。”
“本来最好不过了，但你不能全唱完，只能唱到了谈谈心那，然后就冲我大姑奶奶一跪，得了——”宁小海端起手绕着沙发走了一圈，“大姑奶奶肯定得抱着你大哭一场。”
许云鹿听了笑了起来，只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宁小海一见不悦了：“表哥，你笑什么，我绞尽脑汁想了好多天，才想出个这么好的主意，这很好笑嘛。”
“海子，这段唱腔是诸葛布好了空城等司马，站在城楼上唱的一段心里话，他是在调侃司马，你让我在谈谈心那里冲老太太一跪，这一跪是个什么意思，我是诸葛，老太太是司马，我求老太太赶紧入城？还是求老太太赶紧别入城？还有，老太太过寿，你让她抱着我大哭一场，我不仅把她当司马调侃，还专给她添堵哈！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能扯。”
“表哥，不就是个意思，找个台阶下而已，你偏要对上诸葛、司马的号干什么。”
“家里那些老辈子，因为老太太迷京剧，谁不会唱上一两句，我不对号入座，他们谁不对号入座，滚，别在这里烦我。”许云鹿脚上用了点劲，把宁小海踢到台球桌边，便看见了苏苒，忙冲苏苒招招手，“站那里干什么，风口，你又不是不知道，夏天那里过堂风都大得很。”
李鬼把宁小海扯一边说：“来，看你脑子也不比本尊好用，打球还可以，动脑子的事就扔给贱鹿他们去吧，过来陪本尊玩两把。”
“你尊敢让我先开球，你尊肯定死定了。”宁小海杀气腾腾地跟李鬼玩起台球来。
“你表哥还会唱戏呀？”李鬼好奇心爆满，宁小海白了李鬼一眼说，“不懂别瞎说，唱戏可就拢统了，是京剧，他姥姥、姥爷喜欢京剧，他为了讨好他姥姥、姥爷，发狠跟谭派的艺人嚎过两年，最后就《空城计》拿得出点手，别的实在不能听，我想他唱《孝感天》，他不是不能唱嘛！”
宁小海很委屈接着说：“不过，估计就算他能唱《孝感天》，他爷爷不听还好，听了得拿着棍子追着揍他。”
“啊，这么惨呀。”李鬼很同情的样子，“咱俩光这么玩没意思，玩钱的吧！”
许云鹿摇摇头，苏苒在许云鹿身边坐下，许云鹿便问：“还没吃饭吧。”
苏苒摇摇头说：“我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