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走出火车站,赵新诚跨上自行车,他们今天要去陈芷欢家吃饭,“把这个戴上,省得风吹得耳朵冻僵了。”
陈芷欢乖乖站着,她今天穿着一件藏蓝色棉袄,围了一条腈纶长条围巾,在脖子上绕了几圈,任由赵新诚给自己戴上羊剪绒帽子,那帽子是他的,挺大一顶,下面围着一圈厚实的绒毛,“你的我戴着不好看。”那帽子自是没有专门卖的女式帽子好看的,就只图个保暖。
“谁说的?”赵新诚给她戴上后,还理了理角度,把围巾也给她拉上来,挡住大半小脸,一副豪横的样子,“你戴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你少嘴甜,反正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去找阿姨告你的状。”陈芷欢坐上自行车后座,两手抓着赵新诚的衣服两角。
“我哪敢啊!借我十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再说了,你爸天天不给我好脸,我这还忐忑着呢。”
他们从跃城回来后,赵新诚就上门拜访了陈昌海,结果没想到轻松赢得未来丈母娘欢心的赵新诚翻车了,这未来老丈人看他不顺眼。
“怎么,你还对我爸有意见啊?”陈芷欢上手轻轻拧一下他的腰,赵新诚常年上工,练了肌肉,这拧上去没有一点点赘肉感,反倒觉得各位结实,陈芷欢差点找不到地方下手。
“我怎么敢,这可是我未来老丈人!借我一百万个胆子也不敢啊。”赵新诚感觉到陈芷欢那下,仿佛在给自己挠痒痒似的,“我后来琢磨了下,我以后要有个女儿我也舍不得,哪家小伙敢来求亲啊?我也谁都看不上。何况是你这么水灵的大宝贝。”
陈芷欢听他说话越来越不着调,狠了心拧了他腰间肉,这下用力多了。赵新诚觉得腰间一阵酥麻,“哎呦,你还真下手啊?谋害亲夫是不是?”
“胡说什么呢。”陈芷欢嗔怪他,一手拍打在他背上,嘴角却悄悄扬起,手滑落下来,换了个姿势,两手环抱着他的腰。
赵新诚只觉得腰间一紧,他低头一看,一双白皙柔嫩的手抱着自己,他轻声问后座的人,“冷不冷啊?”这寒风呼呼的,他耳朵都被冻僵了,脸上只觉得一茬茬冰刀子在割,不知道后座的人受得住不?
“我不冷。”陈芷欢的声音从围巾里传来,瓮声瓮气的,“你冷吗?”这人把帽子给自己了,直接让风吹着,多难受啊。
赵新诚口吐寒气,“我肯定不冷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抗冻!从小就受得住,我冬天穿单薄点都没事儿的。”
“撒谎!”陈芷欢直起腰伸长手,探到赵新诚的耳朵,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又努力往前够了够,这脸都冰凉冰凉的了,“你快停车,这帽子你戴。”
“哎哎,你别乱摸啊。”赵新诚脚下不停,蹬地飞快,心也跳得飞快,“小心我告你流氓罪啊,送你去关起来。”
陈芷欢没搭理他,她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搭到赵新诚脖子上,费力地给他绕了两圈,堪堪把脖子和下半张脸挡住了。
“别,我真不冷!你自己围好,别冻感冒了。”赵新诚刚想靠边停下自行车,就感觉陈芷欢整个人贴上来,她把脸埋在自己背上,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腰。两人隔着厚厚的冬衣,紧紧贴在一起。
“你才舍不得呢。”因为脸埋着,陈芷欢的声音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伴着那刺骨的寒风,却暖了赵新诚的心。
“嗯,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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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来,小心冻坏了。”徐知言看着两人浑身散发着寒气,忙递上两杯热水,“这天儿也是,冷地不成样子。你们小心别病了。”
“阿姨,没事儿,我身子一向好。”赵新诚接过搪瓷盅,喝下一大口热水,觉得一股暖流注入体内,整个人才像是活过来了,“我会盯着欢欢喝姜茶的。我们车间都有熬,提前预防着。”
“行,我放心。就是担心你们年轻人爱逞强。”
“妈,我爸呢?”陈芷欢取下帽子、围巾放在一旁,搓搓手。
“在房里呢,工厂还有点事儿,他忙活好一阵了,我去叫他吃饭。”
饭后,陈家沙发上热热闹闹,陈家父母和一对小情侣守在电视机前,等着时间到六点。白天这电视机上一个台都没有,只有每晚六点之后才能收到三个台,分别是中央电视台、五海省电视台和东来市电视台。
电视上播报着,今年是第二次直播春节联欢晚会,这可是大新闻,这年头大部分人听都没听过直播是什么,只知道大年三十晚能准点看春晚了,别提多高兴。
“这感情好啊,能直接看春晚。”
“现在技术发展地快,我们老百姓什么愿望都能被满足啊。”
赵新诚找到机会就接陈昌海的话,“没错,叔叔阿姨,这还能直播真是天大的好事儿,年三十晚我们厂还要放烟花呢,听说是买的浏阳的烟花,特漂亮!”
徐知言和陈芷欢一听,眼睛都亮了,烟花那可是真美。徐知言看女儿的样子就知道她想什么呢,“那你们到时候多看看。”
“咳咳,小赵,天儿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省得晚会儿风更大,冷得人不行。”陈昌海看起来是在关心赵新诚,实际上在场四个人都明白,他是在逐客令。
“爸…”
“昌海!”
屋里两个女人同时看着自己,眼神里都是责备,陈昌海真是气不顺,看看这像什么样子,一个个都胳膊肘往外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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