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走后,唐乏初蹲在地上盯着莫咽发呆。
莫咽以前也经常这个姿势躺在地上。这次不同的是,它身上湿了,好像是尿液,也好像是别的什么液体,它闻上去好像死了好几天一样。它的眼睛半睁着,嘴巴歪着,舌头微微吐出来,嘴边的毛也全都是湿漉漉的。
唐乏初看到晌午,才拖着莫咽到山上去埋了。
他把莫咽埋在一棵树下。
他看着土一点点盖住莫咽僵硬恶臭的身体,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莫咽终于死了。
时至今天,他终于从长达数年的恐惧中彻底解放,再也不用在想起它的时候担惊受怕,去不断猜测它离开他的各种可能。
他有时希望莫咽可以快点死。
现在,它终于死啦。
唐乏初回了家,进门的时候,他觉得莫咽好像还在屋里头。
他没做饭,他坐在床边。
他想起来昨天晚上,莫咽就是在这儿看他,但他没有看它,他在忙自己的事情。
他很想知道莫咽那时候在想什么。
他想起来莫咽死了的样子,他也想知道莫咽在死时想了些什么。
它就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床上睡着他最熟悉的人,它躺在那儿,生命慢慢的流逝,它的眼睛至死也没有闭上。
近来唐乏初睡眠很浅,可是他不记得晚上有听到任何声音。
莫咽没有发出一点点悲鸣。
唐乏初觉得它无法表达自己的痛苦,或许它智商不够,它总是一脸懵懂地遭受着一切。唐乏初知道它疼,知道它控制不住屎尿的自责。
他是相信它在死亡时遭受了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