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我已经分不清是闷油瓶还是小花喊了这么一声。声音落下的同时,闷油瓶再次抓起我的手,冲进了火场。
我们没有水,我们身上都是可燃物。人是多么坚韧和脆弱的生物。坚韧的我们在那么多艰险大过天的斗里面留存了性命活到现在,脆弱的我们,可能被任何突发的地面性变异杀死,比如疾病,比如现在。
大火覆盖的面积是全部。我几乎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但是依稀能感觉到,这个地方并不是我们之前走进来的那个长廊,不过是长得很像的另一个庭院。闷油瓶带着直接冲到墙边,所有的灼烫感都让我极度麻木,我想就算现在身上哪里起火,估计不去可以看一眼,也很难凭感觉知道。弄不好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烧死了。
闷油瓶动作极度轻盈而快速。我们身体紧紧贴着墙,这墙太高,火势太大,没有翻过去的可能性。我们顺着墙边居然在已经烧焦一半的厚厚的爬山虎背后,找到了一扇铁门。但是门被锁住了。
突然右上方一个什么巨大的火块砸了下来。都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我就发现它是朝着我站的方向落下来的。我呆愣着看着那巨大的一团火,朝我飞过来。显然身后没有退路。我要死在这里吗?突然有人用力扯了我一下,我随着那股巨大的力量直接飞了出去。
我以为我摔下来的时候身下是垫了一片火海,但是出奇的是,水泥地竟然还透着冬天的寒气,没有火,也没有烟。
一抬头,那扇铁门竟然在我面前敞开着。
闷油瓶火从门里爬了出来,我清楚地看到那在他背后烧成一团的火球,就是刚刚从天而降,差点对着我的脑袋砸下来的那一块。他出来的时候,那团火被挑动了一下。我突然明白过来,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刚刚把我扔出门的人是他。
我随便扯着衣袖抹了把眼泪,三两步就到了他边上。他没有站起来。我想伸手去拉他,却失了方向。我的眼睛很模糊,眼泪黏住了眼眶,模糊了所有视线。模糊的水雾里面,是一团火红色,他的衣服几乎全都是这种颜色,红光一记一记在眼前跳跃。这里的空气是烧着的,但是为什么这一刻我觉得我倒吸进肺里的空气都结了冰,竟让我浑身发寒?
啪,突然,眼前火光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