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了看一个人站在店门口的小花,他正看着我们。他原本没想凑热闹,被我们一看,便走了过来,停在我面前,把头歪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儿照片。突然抬起头来,对我说:你们什么都别问我。我认识他的时间晚过你们,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转身就朝铺子里走。
王盟已经开了店门,小花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胖子看了我和闷油瓶一眼,也转身往里头走。
小贱好像嗅到了什么气味,一个劲地想往我的裤子上扒,我原本以为是因为没洗澡,身上味道太重,被它不停扒了几下,我发现他是冲着我的裤兜在扒,看来,他很可能嗅到青铜铃的味道了。
闷油瓶端着那张照片还在仔细研究。冬天的风总是没有预兆,说刮就刮。小巷子一多,一有任何开阔点的地方,就装满了穿堂风。闷油瓶的头发被大风吹着竖到了天上,旁边的一堆没扫干净的落叶都飞了起来。他却丝毫没有要挪动的意思。冷风吹到我一夜没睡没洗的脸上,疼得格外生硬。我一边应付着小贱,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进去屋里。他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声音很轻地说:吴邪,这个人,我觉得我记得,但是想不起来。他手指指着照片上最左边那个转向后方的脑袋,眉头皱得很深,我知道那种痛苦。我连到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突然被忘得一干二净都觉得胸口堵得慌,更何况他现在,对他自己漫长的人生记忆,大约此刻在脑中还有存留的,怕是十分之一都没有。
风大,进去再说。
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又成堆了。明天一早我就要去一趟长沙,再去长沙之前,我最好先找到二叔,弄清楚这辆诡异的老爷车到底是哪里得来的。期间,还要找机会看一下口袋里那个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弄不好这个东西搞清楚了,之前看到的那个棺材印子和牌位的疑问也会自动解除也说不定。但是事情有些乱,要一件件来。
我边想边往里面走。
小花坐在我店里唯一一张太师椅上像模像样地沏了一壶茶在喝。我把小贱放进他的手里,先从裤兜里面掏出了青铜铃放在了桌上。小花挑了挑眉毛,问我:哪里来的?我一边掏出手机放到桌子底下去充电,一边在脑中组织语言想简单陈述一下双儿的事情。我突然横生出一个怪念头,我很想问问小花小时候是不是见过双儿。小花和我小时候也见过,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为什么一说小花,我就立刻有了印象,就像秀秀,这些人我都记得。但是双儿和李如风,却全然不在我的记忆里面。要不是那个好似记忆的梦,我肯定不会去想,我和李如风小时候彼此认识。
我第一个字才蹦出口,手机刚好开机,恰好就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盯着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