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找到食宿点再休整。小花站在车头处对我说。我很抱歉,他没睡两分钟就被这离谱的杀人案搅了美梦。但是他不愧是我对儿时记忆最深刻的人,我不禁有了很矫情的想法,从小认识的果然不一样,想法都是不谋而合得恰到好处。我们必须赶紧赶路的原因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在这个时候发生内部矛盾。如果一个团队人心不稳定的话,那我们可能在之后要死更多人。我使劲冲他点点头,深怕他在风雪里看不清楚我点头以示肯定的动作。黑眼镜说:我来开车吧。我一听吓了一跳,黑瞎子能在这种环境下开车么?当真别出个什么事情,刚想说要不我来开小花他们的车。还没说话就看到小花犹豫之后还是点了头,他们速速上了车。
我看了看皮包和站在旁边的胖瘦坨坨,对着其余的所有人手一挥,说:别吵了,事情会弄清楚的,把尸体处理下之后大家上车我们继续赶路,到阿里再说!
他们迅速不再说话,转身去处理尸体了。我对这样发号完施令,自己拍拍屁股就走的方式有点愧疚也不是很习惯。可能是我的思想顶多也就够上一个工农阶层的领袖思想,总觉得即使是领导,也得活跃在群众中间,与之一起劳作。这是地道的我们的党派精神,我一直都传承得很到位,就是缺少付诸于行动。不过现在这情况我没办法,我急着回我那辆车上看看情况。
皮包他们把尸体抬了下来,随便挑了块离开车不远的地面,简单产了几铲子雪算把尸体给埋了。其实也不好算埋,顶多算是把它给盖住了。然后大家纷纷起身上车,一辆辆车的发动机又发出了轰鸣。
车子驶离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藏族司机。忽然想起来,他是藏人,藏人都是天葬的,连那点雪都不该盖上去。我一咬牙闭着眼睛想,算了。我看了看胖子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后脑勺,不禁在想,这条路是不是真的走错了。我们一路过来,损失了好几个人。司机原本也就三个,现在只剩度帆一个人了。当时讲着价钱把他们硬逼过来开南线的时候,想的是那价钱也忒贵了,现在钱恐怕我想给再多,也找不到人给了。他们的命就这样随意地被丢弃在荒漠和雪地里,却没有任何更好的方式,没有仪式也没有超度,不知道这样,那些人还会不会活一个下辈子出来。假如有,我在心里祈祷他们千万别再遇上像我们这样一帮亡命之徒,起码有个正常的环境给他们生活。除了这样的祈祷,我好像再多也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我心里暗暗发誓,到了目的地,就先开支票给度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