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转头去看。
移动的线却消失了。咦?刚刚难道是错觉?
有人立刻告诉了我不是。我分明隔着落地窗还能感到从外面传至内部地面的震荡,伴随一系列脚步和关车门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在几乎无声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明显。每一下都反射在二星级宾馆那脆弱的玻璃上。我走到门口,隔着玻璃往外看了看,只在鬼火当中看到几个黑影,也分不清是人还是建筑物。于是我推开宾馆半锁不锁的大门,走了出去。
我的身体才出去,就有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还没等我及时反应过来,直接把我拉走了。我刚想说话,一个转身就看到了他那古怪颜色的厚外衣,屎黄色。很不好意思地说一句,这外套原本是我的。我有次在一家颜色诡异的服装店里,错误地选到了我以为是墨绿色的屎黄色羽绒服,后来想拿去退,人家直接甩我一句我们店不负责客人自己眼神不好使之后的退货工作,我说那换也可以,人又说,当然可以,这款式就这一种颜色。我一气之下,就拎了回来,一直搁在衣橱里,直到闷油瓶大驾光临,我瞬时拿出来推荐给了他。这鸭屎黄终于有了下家。
闷油瓶带着羽绒服上的那顶帽子,背对着我。我能看出来,他貌似里头没穿衣服,就裹着这一件外套。现在室外的气温,其实很足够冻死人了,我不知道是零下多少度。我的手一出门被风一吹,原本那点热气也就迅速消散了,在麻木之前,他如同冰块的手,从我的胳膊上顺下来,拉住了我的手,把我一拽,我被他拉住的那只手就直接麻了。
在他把我拉走的瞬间,我好像觉得有人在我们前脚闪进一片黑暗之后,踩着我们的影子就推门进了宾馆。
他把我拉进一边的小巷子里,躲了起来。我刚想说话,被他嘘了一声。我皱了皱眉头,心说,他娘的,刚搞完那桩,现在小样儿这是跟我装呢。他看了看我,努了努嘴,原本的意思是叫我朝他努嘴的方向看,但是我现在神经有点崩,不是紧张,是敏感。看到他嘴巴一动,我潜意识里就想凑上去。居然不自觉地跟着他动了动嘴。他一看我的反应没着点,直接上手把我的头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