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男一女也沉默了,只有那矮子还在为自己解释:“我又有什么办法!那个时候的人画画就这样!又不像现在有照相机,咔咔两下完事,就这幅画我还是上一次去逮饕餮的时候从他书桌上拿的。”
那矮子拍桌:“这上面有他!他亲口说的!这上面有他,那次我和他喝酒,他说如果我能找到画上的他,他就把从你这你骗来的宝贝都给我!”
皮修:……
矮子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往后退了几步盯着皮修,颤抖着声音说:“皮修,我告诉你,我是上了户口的,你要是吃我犯法!”
太师椅旁边的矮凳被一脚踢开,砸在墙角裂成了几瓣,那矮子吓得顿时立正站好,就差抬手给皮修敬礼了。
“老子管你什么上不上户口!”皮修脸上隐隐显出黑色鳞片,眼睛也黄得吓人,上去就是一脚,踹得那矮子人仰马翻。
旁边的一男一女赶快上来拦住,女人上来刚刚拉住皮修的手臂就感觉手心一烫,顿时叫了一声。
“你再不冷静就要被天道炸了!”
文熙闻言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皮修爆炸溅他一身血肉内脏,虽然是鬼,他也想当一只爱干净的鬼。
男人不怕烫,拉住了皮修往后拽,扯着嗓子喊:“他好歹也是一方财神!要是你真的一口吃了他会出大问题的!”
皮修盯着那矮子:“李诡祖,你给我过来!”
李财神贴墙站着不动:“你放我一马,等东西找回来,我给你走关系,让你不用交税!”
“交税?交什么税?”皮修眼睛彻底黄了:“老子自己的东西找回来还他妈要交税?想钱想疯了吧!”
开个饭馆按照人类的规矩交税就算了,他一个被骗受害人找回财物还要交税?
人类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你的那些宝贝都是国宝,不能放进博物馆收藏肯定要交税!”李诡祖讨好笑了笑:“别生气皮老板,宝贝都没找回来,你要是气死了,不是得不偿失?”
皮修喘了几口粗气,总算是没了往前面冲吃人的意思。
“一分钱的税我都不会交!”皮修将桌子上的冷饮一饮而尽,嚼着冰块恨声道:“一分钱,一个铜板,都不要想从我身上扣下来!从貔貅的身上掏钱,简直是白日做梦!”
文熙闻言一愣,原来这妖怪是只貔貅,他眼神忍不住往皮修臀间看去。
都说貔貅只进不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皮修突然回头,朝着文熙伸手。
剩下三个人都一脸惊讶看着这书生鬼握住皮修的手靠过去,白色衣袖一抖手间就多了把黑漆描金的扇子。
“我怎么感觉温度高了点。”文熙展开扇子给皮修扇风,笑着说:“大夏天火气这么重干什么?”
女人见文熙被皮修直接伸手抱在怀里,一脸惊讶问:“你不觉得热吗?”
文熙看她一眼:“我是鬼,对温度没有你们这么敏感,只是觉得比开始热了点而已。”
“不应当啊,就算是鬼也……”女人喃喃道。
皮修靠着文熙身上那点冰凉才慢慢冷静下来,他侧了侧头将脸靠在这书生鬼胸膛,感觉到脖子后面有只冰凉的手慢慢按压,又开始觉得不满足,嫌着书生身上的衣服碍事。
李诡祖见皮修冷静下来了,这才敢上前两步说:“有月老和西王母作证,你的东西找回来我分文不动,税也一分不用交,前提是你得把饕餮找出来!”
“这还用你说!”
皮修一把抢过文熙手里的扇子自己扇起来,文熙见状便收手乖乖坐着,眼睛却看着桌上那副工笔画问:“这幅画是饕餮的?他是哪一个?”
“这个。”
李诡祖拿着画过来,指向角落里屏风后正同一婢女凑在一起说话的白衫人,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问:“见过吗?”
“没见过。”文熙老实摇头。
说实话,哪里有人会长这样?
不过这画里别人的他倒是认识,但都是坐在宴席上的宾客,哪里会去在意这不起眼角落里面的小人物。
皮修一脸不耐烦地说:“行了,就你那破画,人长得都不是人样,叫他怎么认出来?”
西王母坐在桌边叹气:“这要如何是好?”
“急什么?饕餮能给他定魂,自然会回来找他,只要他来,不愁抓不住那混账。”皮修想着生气:“到时候老子要他连本带利把当年骗走的东西给我吐出来!”
要不是饕餮这个狗东西,他至于现在在这么个破地方开个饭馆,守着那么点少的可怜的流水过日子吗?一个月还要准时给银行还贷款,交水电费,给那些小妖怪发工资。
皮修睁眼开了灵智,这个从来都是只进不出的貔貅,哪里有过这种憋屈日子?
拜饕餮这个畜生所赐,他现在是什么人间疾苦都尝过了。
“你同饕餮是什么关系?”年轻的月老看着坐在皮修腿上的文熙,左看右看都是个人样,倒是长得挺好看,跟四脚着地的饕餮原型没点关系。
月老胆大假设,小心论证:“你是他的……姘头?”
文熙顿时黑了脸:“我和他没关系!”
皮修一下茅塞顿开,抓着文熙的手腕伸过去说:“你看看他的姻缘线,是不是同饕餮连在一起的?”
这句话一出口西王母和月老脸色都是一变,仿佛看到一道绿光破天而降,正好落在皮修脑门顶上。
西王母忍不住出声问:“现在你抱着他,然后问他和饕餮有没有姻缘。皮修,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他身上凉快我抱着他怎么了?你们真想看着我就这么热死?”皮修抱着文熙掂了掂:“一个男鬼我还能吃了他?”
文熙扶着他的肩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着牙问:“画像上是个男的,怎么能和我有姻缘?”
“他每出来一次换张脸,谁他妈知道他公的母的?”皮修怒道。
西王母一愣:“对啊,这么多年我们还不知道他是公的还是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