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磨难中渐渐忘了杀害他父母的凶手,忘了抢夺他家产的亲戚,忘了在他落难后诬陷打压他的昔日好友,只记得眼下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勉强苟活。
可这样的活法,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能再任凭自己这样下去了。
住回那个家里也好。
至少每天走过大门时,他都会想起他的父母,想起这些人。
想起他们如何瓜分自己的人生。
如何落井下石。
那些被他们抢走的一切,他如今都要连本带利地拿回来。
陈雾抄过桌边菜单,漫不经心地翻了翻。
“我今天就搬过去。”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顾执有些疑惑。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因为我生气了。”
他啪地一下将菜单甩到桌子上,双手抱胸,双腿交叠,极为自然地靠进了沙发里。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你敢相信吗?刚才明明是富二要倒霉,我却居然害怕了!”
他简直要被自己当时的行为气笑。
“我居然开始想,万一那个凶手、我的亲戚,还有我从前那些朋友们知道我过得那么惨,他们会不会开心到放鞭炮,会不会嘲笑我,说陈风的儿子也不过如此。”
他这套动作做得实在太过熟稔流畅。
就连此刻所散发出的傲慢气息,都仿佛与生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