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尘喉头一哽:“是。”
除了一个“是”字,他说不出更多话。
大榕树道:“你若想忘记,我现在也可以帮你剔除记忆。”
“不。”那些记忆是鹿鸣的伤痕,也是他的伤痕,但他不想忘记。
冷无尘能感受到,大榕树看着鹿鸣长大,就像鹿鸣的一位长辈:“您放心,他无法面对冷无尘,我就只是澜止。”
大榕树很沉的喘息了一声,静下枝叶,像是闭目睡了,任由冷无尘自己离去。
***
澜止温柔的望着眼前的人,他才不要当冷无尘。冷无尘有战神的使命和枷锁,还把鹿鸣伤的不敢见他,不敢认他,一个人舔舐了几百年的伤口。
他不会舍得伤鹿鸣,永远不会。
澜止往鹿鸣唇上啄了一下,两人抵着额头笑起来,鹿鸣一笑澜止便忍不住想要继续亲他,一直将这两瓣唇蹂/躏到发红才松开口。
鹿鸣把澜止宽大的手掌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片刻,将自己那比他小上一圈的手掌贴了上去,手指穿过指间的缝隙,扣住了他的手。
林鸟欢鸣着从落雪的枝丫间飞起,在晴空中格外显眼,鹿鸣牵着澜止蹦蹦跳跳的下山去,不知道在乐什么,总归是咯咯笑个不停。
澜止任由他拉着:“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啊!”鹿鸣理所当然的回眸看向澜止,几乎要牵着他跑起来。
在现实中搭建房子不像画中那样简单,画中的泥沙砖瓦、运输搭建只需意志支配便能完成,但现实里就很繁琐费劲了,所以鹿鸣便澜止买了一处宅院。
房子建在半山腰,周围清净少人,山林静美,走下三四里便是镇子集市,房子的原主是个富人老爷,看中了这块地皮,建了个一进的院子当棋牌茶室,闲暇时跟好友闲居用的。
可是房子刚建好没多久,富人老爷就因为好赌赔上了家当,这处宅院也被抵了债。
债主早挂了牌子要卖,尽管这地方清幽,但买主大都嫌此处离街市远,生活不便,售卖了一年多也没人看上。
鹿鸣一眼就相中了此处,远点不打紧,他跟澜止脚程都快,三五里地不算路程,好在清幽少人。
于是二人签下房地契,鹿鸣从他的乾坤口袋里拿出澜止的钱袋子,付了一两金。
两人又添了些家居用品,鹿鸣把澜止给他做的点心炉子掏出来放在了院子里,洒扫一番,冷清闲置的瓦院里也飘出了炊烟。
就是澜止发现,这只鹿花他的钱越来越顺手了。
从前还会客气客气,让澜止付钱,现在直接把他的钱袋子当自己的用。
住进房子的第一天,鹿鸣坐在炉火前的软毯上,做了件人生最快乐的事——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