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权赋停做了一个梦。
他鲜少做梦,即便有,场景也是模模糊糊,醒来,一切了无痕。
可能,是因为今夜宿在纪仲升家里,梦无缘由地来的无比清晰。
梦里,他刚满十岁,母亲出走,父亲欠了妓院一屁股债,自己被老鸨绑起来,不给饭吃,只等着饿死。
檀永嘉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五岁的小孩好坏不分,即便他再怎么冷言冷语冷脸相待,她都傻乎乎地凑过来,要给他饭吃,谁稀罕。
只怕他还没吃几口,就被毒死了。
檀永嘉被拒绝地多了,脑子也有些开窍,她自己先吃几口,再递给他,证明没毒。
到底还是吃了,因为他不想死。
檀永嘉以为是自己先认出来他的,其实不然,生活没有上帝视角,要真说来,反倒是他先认出她的。
她觉得婚礼是他们成年相见的第一面,但对于他来说,他们成年之后的再相见是在一家甜品店。
韩名绛站在她旁边,俊男靓女,赚足了眼球,后来,韩名绛有事先走,只剩她一个人等着还没烘培好的甜品。
他彼时正在度假,闲得无聊,大陆境内,不便惹事,只能看看韩名绛的女人长什么样。
然后他就认出了她,檀永嘉的头骨相当完美,幼时如此,长大更甚。
他是先认出她头骨,再认出她模样的。
所以,当左则诚提出在韩名绛婚礼搞事时,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理由是宁毁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纪仲升笑他迂腐,一意孤行拍板,他只得前去,谁知道,韩名绛那个蠢货把她交给楚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劫难逃。
不光脑子不好使,找对象的眼光也这么差。
她很有个性,放着活路不走,非得往死路上撞,拒绝楚攀潜规则,自投罗网。
上了船,几句解决楚攀,又跟左则诚唇舌相讽,不落下风。
檀永嘉真的是脑子不随年龄增长的典型,要她喝孔丹桂,她便喝,他想说情,竟是连机会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