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很快滑下了一滴眼泪。
静观看得一愣,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
祁婠伊笑着仰头:“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静观连忙摇头,心中想着他方才是出现幻觉了吗,他好像看见公主哭了,可公主方才看向他时,除过眼角微红,什么迹象也看不出来,笑得也和平时一样灿烂。
而且公主今日疲累,眼角红了很有可能是累出来的。
静观心中一时没有了主意,只小声解释道:“公主或许不知,这刺血书经乃是我佛门荐亡祈福、苦行求觉的重要法门。当然,流传至今,禅师以血为墨,自然不会是为荐亡祈福,或是诚信修佛,抑或是……”
“我知道,我当然都知道。”祁婠伊随口打断静观的话,手指将那绢帛捏得生紧,再用些力气便能将绢帛撕裂一般。
静观看得心惊胆战,还惊讶道:“原来公主知道?”
祁婠伊好笑道:“我在寒叶寺也有一月有余,每日在藏经阁或是浮屠塔中都有三个时辰之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也是。”静观了然,挠了挠头,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小声提醒,“后世以来,刺血经书越来越少,这经文乃是佛子亲笔,珍贵异常,回去之后须得敬在浮屠塔当中的,公主……”
“我知道了,你放心,不会碰坏了。”祁婠伊说着,低头将那几方绢帛全都重新收好,“放回去吧。”
静观接过绢帛,只听祁婠伊又道:“这件事情既是我自作主张要看的,到时候便由我来告诉高僧,省得高僧生气,迁怒了你。”
“多谢公主。”尽管没有想到公主竟然如此仗义,不等他说,便主动将这件事情担了下来。
这么想着,他对祁婠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祁婠伊也回以微笑。
两人静静地守在梵珈身边。
祁婠伊原以为,按照大夫的话,梵珈能够将药咽下去,今晚就能够醒来了。
谁知道她从白天等到夜里,梵珈也还是没有动静。
这么守着,祁婠伊便有些着急了。
在她第五次碰到梵珈的手还是凉的时候,她在房间中坐不住了。
虽然知道梵珈的手指原本便是冰凉的,可现在他沉沉睡着,她实在担心得紧。
祁婠伊直接敲响了隔壁的门,昨日被她泄愤吓唬一番的大夫这会儿还未睡下,实在是因为胆战心惊,此时听见敲门声跟终于见到光明了一般,竟还有些轻松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