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得用力,“砰”的一声震得梵珈登时从混乱中清醒过来。
祁婠伊还是笑着的,笑着看着梵珈此时的表情,他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纤白的手指点在桌上,想要将方才的书写了经文的绢帛藏在身后却又不敢动作。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梵珈这样慌乱,慌乱中还带着一丝惶恐。
第一次是前几天她故意吻他。
她苦笑一声,觉得自己实在罪孽得很,好好一个高高在上、远离凡尘的佛子就这样被她拽着手指拉下来,也陷入了滚滚红尘当中。
可是她不想松手。
“若佛子。常应一心受持。读诵大乘经律。剥皮为纸。刺血为墨。以髓为水。析骨为笔。书写佛戒。”(注1)祁婠伊面无表情地念出这段话来。
梵珈手倏地一松,她果然是知道这些的。
“几百年以前,此风盛行,佛家弟子以此表达对佛家的敬重,以法供养,切实苦修,从而达到无我,早登觉路。不过此法多是刺血为墨,旁的损害身体,有甚者去命。改朝换代百年过去,有一位佛子倒当真做到了如此,最后没了性命,此法便受到了贬损。”
“其实从前也有不少人如此,不过并非佛子之身,未曾危及佛家传承。又是百年,能够将这四者放在一起的人少之又少,可刺血为墨却广为流传,且受到推崇。”
“而刺血为墨对于佛子,有一极为显著的效果,便是可定心神,免受干扰。”
“我说的,是也不是?”
梵珈沉声回道:“是,也不是。”
祁婠伊拧眉看向他。
梵珈看了一眼她,才道:“公主并非干扰,是贫僧自己心生妄念,困囿其中。”
“那你为何还要避着我?”祁婠伊突然靠近他,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能够让她安心的檀香,她忍不住想要凑得更近一些,将他抓住,“你分明已经了解自己的心意。”
“梵珈,你心悦我,对不对?”她低声道,像是声音大了会惊吓到他一般,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试探以及蛊惑。
她的突然凑近,使得梵珈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撑在桌上,正好碰到了她带来的竹简。
梵珈喉咙滚了滚,没有说出话来。
祁婠伊哪里会由得他退缩,他退后一步,她便上前两步,她直接拦住他便问他,比上一次还要深入一些。
实际上祁婠伊也是头一次这样吻人,她也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便用力地在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