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第一眼见到白涟的时候,光凭长相就能确定这是齐方朔的种。近年许是长开了,又带了点白三谨的影子,特别是看人的神态,纯真又良善,与白三谨站一起活像两只无辜的兔子。
可以看出他被他的两个父亲保护的很好,好到就算有那样麻烦而特别的身世,依旧能笑得春光灿烂,活得无忧无虑。
“陛下?”白涟见我光看着他不说话,满眼的奇怪。
我蹲下身,拈起他腰间的那块玉佩仔细看了看,确定真的和碧虹灵珠上的扣结一样,笑着问他:“白涟,这块玉佩是谁给你的你还记得吗?”
白涟眨眨眼,刚要开口,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又苦恼地闭上嘴。
我挑了挑眉,道:“不能和寡人说?”
白涟咬唇看我片刻,一脸正色道:“了尘师兄要我不能说谎骗人。”
“你不能告诉我是谁给你的,又不想骗我是不是?”
白涟用力点了点头。
我又问:“是不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关于送你玉佩的这个人,他的行踪你一个字都不能对别人透露?”我顿了顿,补充道,“特别是我。”
白涟立时睁大眼,满脸都写着——你怎么知道!
就算他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说,但他年纪尚幼,完全不能做到与他父亲一样的万事不形于色,因此十分好套话。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没事了,你去玩吧。”
白涟松了口气,白嫩的小脸上重新扬起灿烂的笑来,转身飞奔着重新加入了小伙伴玩闹的队伍中。
我直起身,幽幽望着他们,慢慢敛起表情。
此事疑点重重,又牵扯到段涅,我是绝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就过去的,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叫我挂心。
接下来的冬猎,我一直心事重重,其他几位诸侯收获都不错,反观我无心狩猎,什么都没猎到。
进行到一半时,大家各自分开,彼此离得都挺远。
我遥遥望了望齐方朔的方向,见他和嵬灵君都没注意到这边,便对一旁安澜低声道:“寡人这会儿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咱们先回营地吧。”
安澜道:“可要通知诸侯们提前结束今日的狩猎?”
我摇头道:“不必,好不容易聚一次,别扫了他们的兴致。”说罢我调转马头往回走。
待回到大营,安澜为我解下披风,又问我要不要宣太医。
我根本没病,宣什么太医。
“你去把燕穆侯府的白公子叫过来,就说寡人有事找他。”想了想,又加了句,“找他之前先把尚羽侯身边的那个护卫甲巳叫过来,让他马上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