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掌中的手指颤了颤,过了会儿,只听段涅低低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从前只看到他的严厉,觉得他对我漠不关心,甚至冷酷无情。可在发现他其实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爱护我对我关怀备至后,一切便骤然不同了。
他待我太好,而我待他……太坏。
我昏昏欲睡:“皇兄,你说过……在皇宫不想叫人欺负,就要夺得最高的那个位置。现在我成功了,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你信我。”
过了会儿,段涅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丝无奈的戏谑。
“欺负我最狠的不正是你吗?”
我已经要睡着了,但仍是勉力回他:“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一个舞姬之子,从小便被赶到皇宫最偏僻的角落过活,不靠天不靠地,全靠段涅这药罐子六皇子的接济看护,才能勉强在残酷的宫中生存下来。
明明那时候他自己的处境也不算好,却任是将我养成了一副任性妄为的性子。
这些我懂的太晚,但好在不算无可挽回,以后我都会加倍的待他好,再不让他伤心。
第38章
我借着伤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段涅每日都来看我,其实我已经大好,除了手还使不上力,伤口并不如何疼了。但我贪恋段涅的温柔,每次他问我如何了,我都要拿乔一番,说还很疼。
这日段涅正喂我喝药,我目光一错不错盯着他,嘴里喝着苦药,唇角仍不受控制上扬。
他将一匙药喂进我口中,瞥了我眼,道:“药很好喝吗?我怎么看你这么开心。”
我将手指轻轻搭在他端着药的腕上,不住暧昧摩挲:“皇兄喂的特别甜。”
段涅手一抖,差点将药碗打翻。他皱着眉,正要开口训斥,门外便有宫人来报,说是尚羽侯来了。
“申禄?”我并没有得到他要来藤岭的消息,但他本就离藤岭最近,可能是听闻我遇刺特地从尚地赶来的吧。
段涅已经将药碗放下,重新取过一旁面具戴上。
“既然他来了,那我先回避吧。”说着也不等我答复,起身径自往门外走去。
他的身份的确不适合这时候见申禄,我心下叹了口气,让宫人宣申禄进来。
段涅正从殿里往外走,而申禄与他相反,两人狭路相逢,又擦肩而过。
申禄本目不斜视往里走,忽地顿住脚步,偏头往段涅方向投去目光,若有所思注视着他的背影。
我心中紧张,忙叫他:“申禄,你怎么突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