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是一个人了。”夏佐低声说。
虽然之前凯恩也曾暗示过他可能会离世而去,他在被别人问及自己的抚养人时也会有“养父逝世”的直言之语。
但在他心中,却未曾有一刻认为凯恩会远离自己。
——他是那样的强大和可堪依靠,一定会在前方的道路上带着笑意等待着自己……
——所以自己一定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才能赶上老爹的步伐。
然而……
现在被留下的却只有自己。
“不,你还有我。”上将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
他不由分说地把夏佐直接抱起身来,转身向着不远的小型登陆器上走去。。
略一挣动发现无法挣开后,夏佐便把自己埋在男人的臂弯里。
耳边不断传来康纳德的大嗓门和鲍曼偶尔的插言渐渐变弱……巨大的难以忽视的疲惫感从他心底蔓延而生,死死地攫住了他的心脏,逼得他甚至无法顺畅呼吸。
——被他强行压抑住的、逼着自己忽视的丧亲之痛,终于在他在被保护和被珍视地对待时,席卷而至……
这是一种比悲恸欲绝更深重的苍白无力。
回到曙光号上后,闻讯待命的卡特先是为夏佐注射了一记安定剂,然后为他做了一个细致的全身检查。
“没有任何伤口,”医生说,“或者说受到的伤害主要是精神方面的刺激。”
“其它的呢?”上将问道,“有没有……”
卡特摇了摇头。
夏佐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折磨梦境……
在梦里,他反复看到的是凯恩最后把六只利爪深深扎进自己胸膛的情景。
——好痛……
——快醒过来……
——不要离开我……
——儿子……我爱你……
我也爱你,老爹。
挣扎着从这个噩梦中醒来之后,夏佐发现脑袋下面的软枕已经被梦中肆无忌惮奔涌而出的泪水打出了重重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