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看他始终不爱讲话,这会儿看自己的眼神还透着几分古怪,于是耸了耸肩膀告辞,“那不打扰你了,晚安。”
“晚安。”陆先生二话不说就合住了门板。
姜钰皱起眉头,这人可千万别以为自己在故意搭讪才好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韩江的乌鸦嘴太灵验,姜钰躺下去没多久就开始觉得浑身不适,最后肚子疼的几乎动弹不得。她打开床头灯艰难地爬起来,一看已经十点多,可这疼痛的感觉怎么忍也忍不住,于是给韩江打了电话过去。
哪知道韩江那边居然一直没人接,姜钰猜想这人莫不是真找到了美人鱼,这会儿正和人乐不思蜀呢?
但这疼痛感实在太要命,她捂着肚子去敲韩江的房门,结果里面压根没人应,看来这男人十有八九是真碰上艳遇了。
他艳遇是没关系,可因为姜钰平时做事总是粗枝大叶,所以银行卡什么的都一并在韩江那里。她身上只装了点零花钱,这会儿就算要去医院也不够啊。
姜钰疼的汗如雨下,回房间前忽然想起了对面的陆先生。虽然这么做确实冒昧又唐突,可是眼下也只能求助那一个人了。
于是她忍着疼,还是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幸好那位陆先生虽然看起来不太乐意,到底还是朝她伸出了援手,马上叫了出租亲自将她送去了医院。
也好在还有这位陆先生,因为姜钰是阑尾炎,必须马上手术。
陆先生问她,“有亲人吗?要打给谁?”
姜钰想了半天,脑海中第一个冒出头的名字自然是叶维臻,可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
她鬼使神差地就只说了闻清的号码。
……
等姜钰再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刚蒙蒙亮,病房里很安静,陪在身边的仍然只有那位陆先生。
这会儿麻药的劲儿已经过了,她稍稍动一下就觉得全身都疼,忍不住嘴里“嘶”了一声,就是这么轻轻地一声响,那位陆先生马上睁开了眼睛。
他坐在一旁的扶手椅里,神色有些倦怠,但还是耐心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钰摇了摇头,又点头。
陆先生拧了拧眉心,“什么意思?”
“全身都不舒服。”姜钰说,“但我知道这是术后的正常反应。”
陆先生难得笑了下,“你朋友会赶早班机过来,忍耐下。”
姜钰知道他说的“朋友”是指闻清,点点头道谢,“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陆先生看起来不好亲近,但似乎很细心,这会儿还知道安慰她两句,“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姜钰由衷地称赞他,“您真是个好人。”
陆先生听了这话却是一怔,“好人?”
“嗯。”姜钰没什么力气,可她真是很怕一个人待着,陌生的城市,突如其来的病痛,幸好身边还有个人。
这时候便觉得这人都变得格外亲近起来,于是不由自主地说了心里话,“我这个人很倒霉,每次出事身边都没什么人,所以这次,真的很谢谢你。”
陆先生微微眯起眼角打量她。
“等我好了,一定要认真答谢你。”姜钰忽然记起自己还不知道恩人的大名,“方便告诉我全名吗?”
“你——”陆先生的话才刚开了个头,病房门忽然被推开了,原来是护工开始打扫卫生。
陆先生站起身来,又奇奇怪怪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去了走廊。
姜钰猜想他烟瘾犯了。
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埋头干活的护工,姜钰盯着屋顶的灯泡走神,脑子里不期然又想起了叶维臻。
其实她还真是挺倒霉的,每次需要叶维臻的时候,偏偏他都没法在身边。
记得以前闻清就说过,说她根本没把当年那场意外给忘了,只不过把恐惧和阴影都藏了起来,而一味将安全感都寄托在叶维臻身上。因为那时候叶维臻给过她希望,所以在她眼里,叶维臻就象征着安全感。
姜钰想了很久,发现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她一直以为和叶维臻在一起,生活就会变得踏实温暖,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等了很久陆先生都没回来,姜钰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等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几点。而此时陆先生也早就回来,手边放了一个餐盒。
“醒了?”他折起手中的报纸,抬眸看过来,“现在只能吃流质食物,你自己可以吗?”
姜钰“嗯”了一声,“不过要麻烦你扶我起来。”
陆先生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沉吟片刻,还是走过来将床头摇高,最后拉了椅子到她跟前,“我喂你吧。”
姜钰停下起身的动作,表情依旧有些扭曲。
陆先生一双黑眸平静无波,淡淡瞧着她,“扯到伤口很麻烦。”
姜钰觉得对方这般君子,自己再拒绝反倒看起来十分矫情,于是微微抬了抬下巴,“辛苦你了。”
虽然陆先生是好意,而她也确实因为伤口疼痛根本没法自力更生,但眼下的情景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而且这样的动作看起来还真是过于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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