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普通快要哭了,对于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极为后悔:“穆尔……”
“幸亏你最后挺过来了。要是法庭上法官问我杀人凶器是什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帮你留点面子……”
李普通尖叫:“求求你别再说了!”
她怎么不知道穆尔还这么能说会道?
这一句一句的全跟刀子似的扎在她心口上了,连一柄插偏的都没有。
李普通的崩溃终于逼停了穆尔,他咂巴了下嘴,意犹未尽的样子,像是要是再给他个机会,他能有更出色的表现。
不管怎么说,两人胡闹了这一通后,气氛总算缓和了过来,穆尔的那股子冲动劲儿也消散了,仍然在昏迷的汤尼奥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
踢了踢不省人事,随随便便一刀就能了结掉的光屁股汤尼奥,穆尔问李普通:“你说要想清楚再行动,那现在该怎么办?”
李普通抿了抿唇,苦恼地反问他:“你……一点计划都没有的吗?”
说到计划,穆尔当然有一个:“一直伪装成贝安不被任何人发现,调查出真相。”
但也只有这一个。
“要是伪装被拆穿了呢?”
“立刻杀光所有嫌疑人,远走高飞。”
听到这句话,李普通不着痕迹地默默往后缩了几公分——按照平时,她该是要直接逃到房间外边去的。
只不过是实在没法把为了伪装成公女而天天饿肚子的那个人,和眼前据说要大开杀戒的男人联系在一起,所以才只退了一点点。
李普通忍不住问:“穆尔,原来你这么凶狠残暴的吗?”
“是啊。”穆尔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还咧开了嘴,露出一抹笑,“我只对你温柔。”
李普通顿时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怎么红的。
她呵斥他:“别拿我开涮!”
穆尔耸了耸肩,拒绝改口:“然而这就是事实。”
“胡说!明明……明明……”李普通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李普通非常努力地在脑海里找出一个“穆尔不是只对她温柔”的例子,然而,压根就没有这样的例子。
——她随即也非常清晰地意识到:他确实只对她温柔。
于是那本来就红彤彤的脸更加红了,像是随时能渗出血一样。
自己的异常实在太容易察觉了,但又不想被穆尔发现她的心思,李普通赶紧把话题把正题上牵。
她捂了捂脸,目光从那个像是在戏弄她又像是在说真心话的男人身上别开,催促道:“别戏弄我了!我们想想正事吧!”
李普通苦恼得不行,脑壳疼得想把头发全部揪掉的样子,换来了穆尔没心没肺“哈哈”笑了一声。
“看到你能这么活泼的,我就彻底放心了。”
他如此笑着说着。
话落之后还朝着李普通伸了手,像是想摸摸她的脑袋。
岂料,平日里都很听话、随便他揉的脑袋今天却避开了他的手。
她还双手护着自己的头发顶,生人勿近状,仿佛不管谁来都别想碰到她的脑袋一下。
意料之外的被拒绝,穆尔愣了愣。
但很快,像是不服气,他一脸“我偏要摸,就欺负你力气没我大”的欠揍表情,不光得偿所愿地揉到了李普通像是小动物一样毛茸茸的脑袋,还在她推着他的胸口,十分抗拒的姿态下,顺手搓了搓她的脸蛋。
而摸到热乎乎的小脸时,穆尔不由定睛看了看。
当她红啵啵的脸,很显然是害羞了的神情印入眼帘时,穆尔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眼神也不禁温柔起来——不过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这些不同寻常的微小变化。
“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他捏了捏她脸墩儿,笑道:“你先回去帮我打掩护,不要被别人发现贝安失踪了。”
李普通迟疑:“我真走了?你自己能处理吗?不需要我帮忙吗?”
穆尔:“不用,走吧。事情我能解决,你回去之后好好休息,睡上一觉,等第二天起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汤尼奥这个人,穆尔是非杀不可的,但在贝安的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姑且让他苟活一阵。
不过在这苟延残喘的期间,他绝不会让汤尼奥这个人渣再有机会动她。
像这种因为有两条腿能到处走,就四处去祸害女人的混账东西,就躺回他的床上,看他的天花板去吧。
当然,为了彻底隔绝后患——
穆尔冷下来的目光扫过昏迷的汤尼奥。
——有些杀人不见血的凶器得给他切掉。
……
李普通最后谢绝了说要送她回去的穆尔,赶紧帮他带上门就走了。
她没有留下给他帮忙,毕竟他说了不用,李普通也觉得留在现场的自己帮不上他什么,倒不如赶快回去,利用公女殿下专属侍女的身份,给突然消失的“公女”打打掩护。
回去的路上,李普通一直在想事情。
虽然刚刚遭遇的事情真的很可怕,而且是非常幸运地才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危机,可李普通仍是不住地回忆方才的事情。
——主要是回忆汤尼奥说过的话。
汤尼奥说过的话让她很在意。
他乱七八糟地说过很多,她眼下还记得只有两句:
他说,所有人都会爱贝安蒂丝汀,这是神的意愿,没有人能够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