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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彬洗完碗擦了擦手,惦记起放在阳台好几天不闻不问的花了,专门去看一眼。
幸好,他的花安然无恙。
他盯着旁边的椅子看了许久,专门去储物间搬了一张过去。他觉得陈清润在,好像这里缺了一把陈清润的椅子。
陈清润本来不知道方彬在做什么,看到方彬从房间搬出一个椅子,才知道是帮自己添个位置。
方彬意味深长地说:“既然我们在一起,许多东西就要成双成对地出现了。”
陈清润这才明白,方彬啊,曾经一个人过惯了,现在是真的要把他融入自己的生活。
陈清润洗了一些葡萄、两个苹果,端着榴莲,放到了阳台的小桌子上。
方彬问:“怎么突然想起来洗水果放到阳台了?你要在阳台看星星看月亮吗?”
“是啊,”陈清润说,“既然已经给阳台添置了椅子,那我们不妨去坐一会儿。”
阳台对面,是一个小公园,有大片大片的绿色,这个点儿没什么人,路灯陪着这些绿色,彼此相互映照。
方彬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到的便是被星星围绕的月亮,寂静却又透露着生动。
陈清润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方彬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在烟水公园的夜晚,陈清润也说,今晚的月色真美。
“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陈清润一愣,转而又明白了方彬说的是那晚的月色,那时的他过分直白,不料被方彬直接拒绝,也幸好没被方彬误解为孟浪,他回道:“那时一心盼着隻愿君心似我心,确实是过分了。”
方彬却轻轻摇摇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当时不是已经动心了呢?”
两人相视而笑。
陈清润洗葡萄非常细致,用剪刀一颗一颗剪了,每一颗都隻留短短的一点葡萄枝防止水分沾染了葡萄的内部,之后整整齐齐地放在水晶盘子里。
紫色的葡萄在透明的水晶盘子里,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看起来格外诱人。
方彬捏了几个吃,很甜。
陈清润忽然扭头看向方彬,问:“我其实一直很疑惑,你是为什么当老师呢?”
方彬又吃了个葡萄,很少有人对他的故事感兴趣,他一时有些怔住,却又觉得有一股被压抑了很久很久的倾诉欲,他斟酌了一会儿该从何讲起。
“那年我二十一,上大三,每天在学习关于医学的知识,学着学着,我发现自己好像变得麻木了。我想象着未来可能要在一家医院,手握手术刀,与死神相搏。想想就很崇高。”
“我是年级的地做了一名老师。”
“你不是退缩,”陈清润坚定地说,“无论是医学或者教育,你都一样做得很好。人嘛,做什么事儿总想寻求点什么意义,可实际上吧,完全没有必要。”
方彬:“清润,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乐得自在的人。”
陈清润自嘲道:“是不是像个咸鱼?”
“非也非也,”方彬笑得很开心,“你像是已经看透了生活的无奈与苦楚,却依旧与它和谐共处的人。”
陈清润虽然听过不少夸讚,但是从方彬口中的讚赏,很是受用:“这话真是谬讚了。”
方彬自然看透了陈清润在享受讚美,又硬是要自谦的样子,也不揭穿,任他沾沾自喜。
陈清润把旁边的榴莲离方彬近一点:“尝一尝么?”
榴莲放着好一会儿,方彬闻着味道久了,感觉能接受一点了,他拿了一小块,放到嘴里。
陈清润在旁边认真地观察他的反应。
方彬细细品味着,发现榴莲是口感如丝绒般细腻,不过还是可以闻到那一股特殊的味道,他不太能接受这股味道。
陈清润把剩下的几块榴莲放到自己的一侧:“算啦,不喜欢就别吃了,吃些别的吧。”
方彬完全同意陈清润的说法,也许自己确实不适合吃榴莲,想到了刚刚的话题:“清润,你呢,你为什么想做一名医生?”
“我小时候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我母亲告诉我,如果没有想做的事情,就好好努力,让自己站得更高一点,这样将来有了志向的时候,有更多的选择权。”
“你很优秀。”
“医生是与世间的人情冷暖离得最近的职业,当时研究了医学的专业,挺喜欢口腔的,就选了它。”
“这么巧么,”方彬说,“我选择传播学,也是想从更多的角度来看待人、看待世界,我们算不算殊途同归?”
陈清润挑了挑眉:“当然算,我很荣幸。”
方彬有些无可奈何:“你啊,总是花言巧语的。”
陈清润作出发誓的动作:“我很坦诚,从不说谎话,若是花言巧语,只能说,这些都是我见到你后的心之所向。”
方彬讲到这里,突然有些怅然若失:“只是当我已经学习传播学一年了,我在一次去医院就诊时,对医生说的每一个药名都极其熟悉,瞬间想起了那时穿着一身
', ' ')('实训服的自己。我才明白,五年的医学生涯,已经刻入了我的生命,不是我想要忘记便可以轻松遗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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