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还可以继续吗?”
许唯失笑道:“还可以吗?你难道不觉得委屈吗?”
“之前还好,下午你提到联姻时那种毫不在乎的语气,确实让我有点受伤。”
许唯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但不代表我后悔喜欢你了,我还是很喜欢你。”
他说得真诚,许唯却愈发难受。
“我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我只是觉得,”许唯哽咽着停了一下,低着头说:“你本来可以不用这么累的。”
谢砚宁想要抱她,可许唯往后退了一步,她说:“砚宁,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
谢砚宁眸色深沉,带着浓重的心疼。
许唯转身准备回去。
“小唯。”谢砚宁突然喊住她。
许唯脚步顿住,听见谢砚宁说:“我不觉得累,这几个月我也很开心。”
许唯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她不想让谢砚宁看见,于是继续往前走。
直到走进电梯,她的情绪才溃然失守,捂住脸痛哭失声。
刚刚那一刻她差点就要说出来了,她好想告诉他,她是如何长大的,她遇到的不公、受过的委屈、经年不能愈合的伤疤,还有表面坚强实际脆弱的内心……她真的好想告诉他。
谁能教教她应该怎么办?
谢砚宁在车里坐了一夜,许唯卧室的灯也一夜没关,两人各怀着心思,等着天边泛起鱼肚白。
天光大亮后,许唯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给松子准备早餐,九点多的时候,之前联系的工程采购部经理打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时间。许唯立即说有,穿好衣服就出发了。
下楼时谢砚宁的车已经离开,许唯的心情低落了一瞬,又逼着自己打起精神。
爱情这种不稳定的东西只在她的生命里占据一小部分,她的安全感应该来自于稳定增长的银行存款。
她在车里补了口红,便开车前往对方公司。
没想到的是,谈得异常顺利。
这是她换方向后的第一单,跑前跑后缠了对方经理很久,本来不抱希望的,但赶上政府桩基先行的新政策,施工时间提前了三个月,正好对方和她的老客户王总是多年朋友,帮忙说了几句话。
许唯就捡了个漏,成功把去永华市签的那批智能爬架推销了出去。
林从南不知道在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主动发消息来祝贺许唯,“恭喜许小姐赢得开门红,我还以为至少要等到年后。”
许唯笑道:“我也没想到的,还要多谢林总的指导。”
“不敢,许小姐今晚有空吗?”
许唯一愣,然后撒了个谎:“实在抱歉,今晚有朋友要来我家。”
“没事,改天再约。”
许唯挂了电话看着屏幕,心生疑惑,这个林总不是一直对她有看法的吗?
没多想她先开车回了家,结果在楼下遇到了严朝雨。
还真是一语成谶,有朋友来了。
严朝雨把之前的波浪卷发拉直了,她朝许唯挥了挥手,好像时间被拉回到几个月前,严朝雨去英国前拖着行李箱来找她,也是这样在门口朝她挥手。
许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物是人非这个词的威力。
“小雨,回来了?”
“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妈就要闹自杀了。”
许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幸好严朝雨主动说:“我问了费闻远你现在住在哪里,然后就找过来了,我想替我父母,当面和你道个歉。”
“不用。”
“我妈觉得我没有能力打理我爸的公司,所以她准备和我爸打离婚官司,分走她那部分股份之后变现,帮我开一家美容院,然后再帮我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日子应该能过得很顺遂。”
“你想这样吗?”
“不想。”
许唯还以为严朝雨会说,不想,我偏要在盛风站稳脚跟。
结果严朝雨说:“我想创立一个自己的服装品牌,我在英国学的就是服装设计。”
许唯愣住,严朝雨似乎早有预料,笑着说:“我就是很自私的人,我对销售公司没有兴趣,也不想结婚,我还是想做我喜欢的人,我妈很可怜,我会爱她对她好,但也仅此而已。”
许唯说:“我明白。”
“谢谢你告诉我家里的事,我过来就是想对你说,你不用有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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