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弯腰把松子抱了起来,然后他的声音就越来越远。
许唯盯着白色瓷砖上的水雾,然后忍不住勾起嘴角。
谢砚宁怎么……这么好玩啊?
她拿了一条藕粉色的真丝睡裙,胸口处绣着蕾丝,若隐若现,从浴室出来时,谢砚宁刚关上门转身,许唯疑惑地问他去哪儿了。
谢砚宁说:“让人送了点我的衣服过来。”
许唯了然,倚着浴室门,“你要洗吗?”
“要啊。”
谢砚宁走过来,许唯的视线就从他的脸往下落在他的腰上,谢砚宁准备脱上衣之前,许唯还站在原处,他从镜子里望向许唯,笑着问:“小唯要看着吗?”
许唯朝他挑了下眉。
虽然许唯是观众,但谢砚宁看起来似乎比许唯还要期待,他一颗颗解开黑色衬衣的纽扣,健硕的身材就显露无遗。解到倒数两颗纽扣时,许唯看到谢砚宁线条分明的腹肌如刀刻一般,她下意识地错开视线。
然后她听见谢砚宁的低笑。
隐约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就随口问他,是不是经常健身。
谢砚宁说是。
许唯强装镇定地帮谢砚宁关上门,然后倚着门捂住胸口,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感受着自己很不争气的震荡心跳。
谢砚宁的身材和谢砚宁的性格,像是分属两个人。
许唯躺到床上刷了很久微博,都没能将她脑海里刚刚的画面挥散出去,她甚至幻想着谢砚宁在浴室里的样子。
真是单身太久了。
许唯叹了口气,正烦躁着,谢砚宁带着一身湿漉漉的雾气走过来,直接上了床将许唯抱住。
呼吸停了一瞬。
同样的沐浴露香味传过来,许唯轻咳了两声。
她没话找话地问:“洗完了?水热吗?”
谢砚宁把脸埋在许唯身上笑个不停。
许唯低头瞥了眼自己的睡裙,因为谢砚宁刚刚冲过来的一抱,此刻已经乱得不成样子,蕾丝领口也歪了。谢砚宁的手还是迅速摸到了他最喜欢的地方,许唯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
她以为会发生些什么,但谢砚宁吻了她一会儿之后就放开了她,在许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抱了她一下。
“小唯,随便讲点什么,我想听。”
“什么?”
许唯慢慢反应过来。
谢砚宁的声音隔着被子听起来有些不清晰,听觉被影响,其他感官就被无限放大。
许唯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灯光是晕黄的,照着弧形吊顶,还有床头的波浪形雕刻墙壁,窗外月光温柔,和灯光融合在一起,许唯的视线随着弯曲的线条,追逐着光源起起伏伏。
“讲、讲什么?”
谢砚宁没有回答。
许唯想了想,然后缓缓开口:“我在大学的时候,我有一个室友长得很漂亮,她活得很肆意,她敢在校园里穿很暴露的吊带,或者超短裙。”
“然后、然后我陪她逛街的时候,她带着我进了一家我从来没进过的店,那里的衣服都很性感,我完全不知所措。”
“她给我一件黑色吊带裙,很短,她让我穿上,我不愿意。”
许唯整个人剧烈地颤了一下,她的声音几乎哽咽,难以自控。
“她接过去自己穿上了。”
“她走出来,倚着镜子,在镜子里看我,她问我,你这辈子都不想放纵一次吗?”
谢砚宁在休息的片刻空隙里问:“你回答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看着那件黑色吊带。”
“那件黑色吊带……”
许唯的呼吸变得急促。
谢砚宁在被子里,依旧能完全掌控她,许唯的思绪是混乱的,脑海中如同播放电影滑过无数画面,从幼年时期到十七八岁的少女时光,从桐江二中到千里之外的大学,从廉价面霜到昂贵的护肤品。
什么都变了,其实什么都没变。
一直到此刻才是真正的改变。
房间里很热,身体很热,似乎是在暗示着她的人生底色不再是寒冬。
谢砚宁躺到她身边时,许唯主动翻身抱住他,谢砚宁愣了愣,然后迅速将她抱到怀里。
“谢砚宁,谢谢你带着我放纵了一次。”
十年后,那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许唯不再羡慕室友的那条黑色吊带,原来冥冥之中真的有人是为她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