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宁常说命中注定,许唯一开始对这个词没什么感觉。
直到这天结束工作,谢砚宁说要想吃烤肉,于是她把车开回家, 在公寓楼下等着谢砚宁。
微风吹动树叶, 沙沙作响,远处夕阳西落,染出一片绛红晚霞。她远远地看着谢砚宁的车开过来, 她的心也随之愈发安定,疲惫顿消, 好像一整天的忙碌都是为了晚上和他依偎拥抱, 日子开始变得有盼头。
但她感觉到谢砚宁忙了起来, 从年后到现在, 谢砚宁忙碌得愈发明显, 他有时候下班很晚, 经常开会, 出差频率也变高了很多。
谢砚宁的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两个人隔着玻璃相视而笑,许唯上了车。
谢砚宁穿的是许唯为他定制的西装, 许唯凑过去帮他理了一下衣领。
两个人之间已经默契地不用太多对话, 目光一对上就心领神会, 许唯笑了笑,然后亲了一下谢砚宁的脸颊。
吃烤肉的时候,谢砚宁说着公司的事情,说他一天都忙了什么,许唯偶尔也会说自己的,她问谢砚宁:“盛邦工程的殷总那边,你是不是帮我说过话了?”
谢砚宁脸色微变,否认道:“没有啊。”
“还装?”
许唯平静地望着他,谢砚宁一开始还很淡定,没几分钟就变得心虚,烤肉的手顿了顿,迫于无奈坦白道:“就……打了个电话,因为之前在酒会上见过。”
谢砚宁一直偷瞄着许唯的表情,然后卷了一个生菜卷递到许唯嘴边。
他诚恳道歉道:“生气了?真生气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唯,我错了。”
许唯不张嘴。
谢砚宁急忙为自己辩解:“我绝对没有否定你的能力,我只是想帮你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不想看到你那么辛苦。”
他说:“抱歉,我以后不会自作主张了。”
他明明已经很累了,却还要小心翼翼地哄着她。
谢砚宁说谢谢许唯让他变得成熟,许唯却对这样的成熟感到难过,明明谢砚宁的纯粹和温柔更珍贵。
谢砚宁是被爱围绕着长大的。
看着谢砚宁习惯性哄她的样子,许唯只觉得心闷,仿佛这段感情里只有她在变好,而对于谢砚宁来说是一种负担。
她接过谢砚宁递上来的生菜卷,说:“我没生气。”
谢砚宁又包了一个递上来。
许唯把这个塞到谢砚宁嘴里,莞尔道:“你在背地里帮我,我还挑三拣四,我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两个人的矛盾顷刻间化解,谢砚宁弯了弯唇角,他明显心不在焉。
吃完之后两个人沿着小道走了走,许唯几次提到百川的事,但谢砚宁都只挑好的说,他状若轻松地朝许唯笑:“小唯,等下个月我们再去旅游吧,之前去的海岛,这次去爬山?”
他从后面抱住许唯,许唯听到耳边传来谢砚宁轻轻的叹气声。
谢砚宁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揉了揉。
“小唯,有你在真好。”他说。
许唯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不爬山,等忙完了,你陪我去福利院做志愿活动,好不好?”
谢砚宁蹭着她的脸颊,说:“当然好。”
一回到家,谢砚宁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好像是谢伯豪打来的,让他处理一个紧急的事。许唯跟着紧张起来,她坐在客厅里把百川集团的所有实时新闻都看了一遍。
没有负面新闻,她推测应该没出什么乱子,只是公司日常事务。
看来谢伯豪已经准备把百川交给谢砚宁了,谢砚宁可能没过多久就要走马上任。
一个规模巨大、结构复杂的集团,容纳几万人就业,交给谁领导都是难以想象的压力。
谢砚宁嘴上不说,心里一定是累的。
快十一点的时候,谢砚宁洗完澡出来,一边系睡衣纽扣一边往床上走,可能是以为许唯还在介意他擅作主张找殷总的事,上了床之后他都不敢抱许唯。
挨挨蹭蹭地躺在许唯旁边,安静地陪许唯看书。
许唯翻了页,他就伸手帮许唯压住页脚。
“今年要考证吗?”他没话找话地问。
许唯实在是受不了谢砚宁这副委屈巴巴的讨好模样,她放下书,直直地望着谢砚宁,谢砚宁心里一紧,喉咙滑动,连忙说:“我打扰你看书了?”
许唯沉默地看着他。
“那我先去客厅。”
许唯拦都拦不住,谢砚宁就掀开被子走了出去。
“……”
许唯简直满头雾水。
十几分钟之后,谢砚宁还没进来,许唯等不及了,直接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放门口偷偷往外看。
谢砚宁坐在沙发上,身子微仰,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闭着眼。
可能是真的累了。
她的小狗好像没以前那么快乐了。
许唯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想了想决定抱着毯子走过去,她坐到谢砚宁身边,谢砚宁听到动静,慢半拍地睁开眼,诧然道:“小唯?”
许唯张开怀抱,拍拍自己的肩膀,“枕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