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为什么会亲近你!我跟它可是当了整整三年的闺蜜,最近才勉为其难肯停靠在我肩膀上的。”
陈岭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母鹦鹉的异常应该归结于它的新任伴侣。
两只紫蓝鹦鹉占据着青年左右两边的肩膀,一起伸长脖子,在人类的后颈处交颈相蹭,丝毫不把外界的围观放在眼里。
陈岭好幸福,两手分别搭在两只鹦鹉的背上,心里美滋滋。
看着一人两鸟亲密无间的相处,钱箐羡慕的同时,心里忽然开始担心了,黏得这么紧,到时候要怎么分?
“陈……”她抿了抿嘴唇,开始套近乎,“我直接叫你名字可以吧?”
“可以啊。”陈岭歪着脑袋,用鬓角去蹭鹦鹉的翅膀。
“陈岭啊,是这样的。之前赵老先生是属于寄养人,如今鹦鹉已经在我们基地组成了新的家庭,是时候该解除寄养关系了。”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钱箐低声说,“方便的话,我们先去把解除文件签了吧。”
陈岭把鹦鹉抱到就近的树枝上放好,看着雄性的紫蓝鹦鹉说:“我得回昱和山了,以后你就跟你老婆乖乖留在基地生活,好不好?”
紫蓝鹦鹉歪着头,眼睛睁得溜圆,没人知道它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陈岭心里酸涩,怜爱地用手心按了按它的小脑袋,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钱箐紧跟在后面,快要关门时,她看见那只雄性的紫蓝金刚突然扇呼翅膀,直直朝这头飞来。
“哐”。
金属大门因为惯性重重合上,挡住了钱箐的视线。
她绕到监控屏幕前,从画面中看到,那只鹦鹉已经收起翅膀,正仰头望着大门。
它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除了站立在原地,什么都不会做。
陈岭站在钱箐身后,“它怎么了?”
“大概是舍不得吧。”钱箐的话没有说完,与其说是舍不得,她觉得鹦鹉更像是在跟她对峙。
心一横,她移动光标,监控屏被锁住了,只剩下一片漆黑。
钱箐挡住陈岭看向屏幕的视线,说:“走吧,我送你出去。”
陈岭一步三回头,脑海里总是晃过监控画面中那道孤孤单单的蓝色身影,或许之前的那一番话,小东西听懂了。
基地的走廊很安静,掉根针都能听见那种。
钱箐脚下顿住,猛地转身望向紧闭的繁育室大门。
咚、咚、咚。
细小的撞击声,在静谧的环境中从无到有,又从细微到明显。
“什么声音?”陈岭越过钱箐,立刻倒退回去,侧着耳朵停在繁育室门口。
声音是从金属门的另一面传来的,像是某种硬物在敲击门板。
钱箐踩着高跟鞋快速来到屏幕目前,重新放出监控画面,母鹦鹉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而那只雄性鹦鹉却在一遍一遍,机械式的用嘴喙撞击大门。
人类创造出的东西坚硬无比,哪里是鹦鹉那双小嘴能奈何得了的。
钱箐怕它把自己给弄伤了,急忙掏出钥匙打开门。
门一开,蓝色的小影子横空飞出,一头扎进陈岭的怀中。
钱箐定定的站在原地,这只鹦鹉对人类的感情,着实令她惊讶。
好半天,她才妥协似的长长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要不你把它带回去?”
“只能这样了。”陈岭嘴上说得平淡,嘴角却早就翘了起来,给鹦鹉顺毛的手法十分专业,小家伙在青年怀中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钱箐仰头,在一棵高高的棕榈树上找到了另一只。
大概是在闹脾气,雌性鹦鹉背对着外部的一切,脑袋对着树干,凝固不动。
陈岭抱着成年的鹦鹉宝宝,在钱箐的陪同下离开了基地。
临上车前,钱箐有个不情之请,“我们基地的鹦鹉是第一次接受雄性,陡然失去伴侣,我不确定它会不会闹情绪。如果可以,你今天能暂时住在基地旁边的招待所吗?万一有什么,可以让你们家那只来安抚一下。”
怕陈岭不同意,她赶紧补充道:“招待所条件还行,鹦鹉一同入住的事,我会去请领导帮忙协调。”
这对于陈岭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不过是换个地方住罢了。
抱紧怀里的小家伙,他点了点头,“那你先带我过去吧。”
没想到青年这么好说话,钱箐赶紧引路朝招待所的方向走,同时给领导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两人进门的时候,招待所的前台小姐刚挂了基地领导的电话。
望着接待台背后那面墙上挂着的三个老旧的时钟,陈岭默默不语,这装修和摆设活像是二十年前的产物。
“我不是故意忽悠你的。”办完手续,钱箐从前台手里接过房卡,尴尬的解释说,“我是怕你不肯留下……而且咱们这招待所虽然年头长了一点,但它每个角落都藏着历史的韵味,你看看墙上的照片。”
陈岭不想看,韵不韵味的他想不知道,他只知道这里的空气不太好,到处都是潮湿的霉味。
若不是坐向好,附近人来人往阳气充足,招待所铁定早就成鬼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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